數十艘小船排著隊開始在兩岸交替行駛,在岸邊無數的人群呐喊聲中,不時有人往小船中投擲金銀珠寶,主席台那位喊令的男子時不時的叫喊著哪位‘花仙子’獲得了什麼樣貴重的物件,每喊出一聲,必有地動山搖般的搖聲呐喊,聲浪一浪接著一浪。
整整過了半個時辰,小船重新彙聚到主席台前的水域中,一個接一個的來到台前停駐,十數個男子下到船頭清點財物,六七個老者專門鑒寶,遇到貴重的古玩字畫,憑他們斷價。
不多久分出了錢物的多少,數十個‘花仙子’不一刻選出前十,由那位喊令者一一通報芳名,所住青樓,年齡,人群跟著沸騰,成千上萬的男子高喊著喜歡花仙子的名字,一些古稀老頭也精神抖擻的跟著叫嚷著,場麵熱鬧紛雜。
“柔兒,不如走吧。”“嗬嗬,不著急,馬上就要選出花魁了。”“花魁?”“是啊,花中的頭名狀元。”“嗬,這些人真會玩,這也能選出狀元來。”
“同哥哥,你是不懂這裏學問,雖然妓女身份低下,但其中也大有品格高尚之人,風流客也並非都是粗俗之輩,文人雅客、名流紳士大有人在,而且選美並非隻是看她的容貌,今夜能夠來到這裏的,都是經過海選、初選、再選而一一選拔來的佳麗。”
“柔兒,你是如何得知的?”“同哥哥,實不相瞞,我們理樂國的幾個城市也有這樣的活動。”“哦。”周同心道柔兒這是愛屋及烏,同是女性,柔兒是同情她們吧。“柔兒,如何選拔,不如說來聽聽。”
“嗬嗬,你若願聽,我就說。”“願聽,願聽,柔兒說的,我都願聽。”
“花仙子的選拔,除了身高、體形、容貌、神態、言語、氣質之外,還有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技能。許多藝伎進入青樓,大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她們自小學習歌舞器樂、詩詞格律,許多女子都是名人所授,許多女子也有天資。選拔時綜合評判,氣質優雅、舉止端莊且又技藝高超的總會排名靠前,所以啊,排名時則仿照科舉考試,以品、韻、才、色以及最後的畫舫奪寶五個項目作為評選標準,從而產生剛才的十強,以及即將產生的狀元、榜眼、探花三甲來。”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她們是靠所得金銀財寶的多少選出花魁呢,嗬嗬,不知是她們俗氣,還是我俗氣。”“同哥哥,凡是不能隻看外表,這位花仙子們如此拋頭露麵自然是為了那些身外之物,可是你想想,一個弱女子,除了這些,她們還能得到什麼。這金銀財寶隻是她們的最後一項,雖然是占分最多的一項,但也證明,證明她們的有更多的人愛護。”
莫小柔似乎是鼓起勇氣說出這麼多話來的,說的最後眼淚已流了出來,周同輕輕的握著她的小手,輕聲道:“小柔,我懂了,人的一生都不容易,我們看不慣的事情並非都是不好的事情,人和人都是相同,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
三甲評選的結果出來了,探花馬杭蘭,此女身材小巧更顯婀娜多姿,眉清目秀憑添清麗才氣,是大眾喜歡的類型。
榜眼劉香君,此女姿態娉婷暗送豐韻美滿,舉止從容彰顯儒雅脫俗,是文人墨客眼中的才女。
狀元柳如萍,見她登上最高的高台,婷婷而立。飄飄然似仙女下凡、芳香飄溢,玲瓏軀如曇花綻放、嫵媚嬌麗,麵容皎潔飽滿光彩奪目,氣質清新脫俗韻味高雅,果然是一位絕美的女子。
喊令的那位報了名號,柳如萍便是今年的花魁娘子,享受蘇南城一年的最高禮遇,身價高漲十倍。
評選出十佳麗和三甲之後便是遊船河,十艘畫舫沿著蘇南河一路行駛,接受岸邊男子們的彩金和祝福。
兩人隨著畫舫慢慢騎行,看著那些滿麵笑容卻淚水飄灑的佳麗,不知是替她們高興,還是為她們難過。
“同哥哥,這些女子雖然才氣與美貌融為一身,算是女人中的極品了,但是,你可不能去啊。”周同聽她說的前麵大半句還有些味道,最後一句差點把自己嚇死,“柔兒,我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心中憐惜她們沒錯,但也絕不會和她們有任何交際。”
“嘻嘻,同哥哥,但凡青樓女子首先學會的第一樣本事就是如何搜刮恩客的錢財,有些人為了美色丟棄了萬貫家財,到頭來變成了窮光蛋,變成了要飯的乞丐,即使要飯要到她們的麵前,她們也不會再看他一眼。”
“為什麼?剛才你還說她們好呢,怎麼會這麼無情呢?”“煙花女子一大半是被父親賣了身的,她們的父親為什麼賣了她們,是因為窮,而且窮的沒誌氣,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要出賣了,也將自己的靈魂出賣了,活著也就如行屍走肉罷了。那些為了美色喪盡家財的男人們,他們的家中也有妻兒老小,他們,他們一定是沒有誌氣的人,想想看,為了外麵的美色而敗家的人,他們會是有良知的人嘛,他們也會出賣靈魂,出賣他們的妻子,兒女。”
周同沉悶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人生如夢,奢華如浮雲,浮華人生,也是一些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