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仍是白天休息夜晚趕路,過了十多天,已遠離京城四五千裏了,這日夜晚,遠遠的官道一旁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個人。
周同意念探去,全都沒了氣息,怕小柔兒不適,讓她先停下歇一歇,自己飛馬先去看了。
三十七個人,三十七具死屍,每個人的都是心窩受了重創,周同探手摸了幾個,均是被鈍器所傷,三十七人衣著打扮絕大多數是黑色緊靠錦衣,一眼便知是練家子,並且身體尚溫,顯然是死去不久,對手不知是幾人,死者均是一擊斃命,那傷處力道恰到好處,一定是高手。來到一具身穿紅衣的屍體邊時傳來一陣熏腥之氣,周同頭腦發暈,丹田一側的青龍玉閃過一道白光,瞬時清醒了。
是毒氣,周同見識的毒物也算不少了,感到此毒比那安福的黑煙也不差,屏住呼吸翻了幾翻,此人衣著打扮和安福極為相似,腰間盤著的上百枚小黑刀也極其相象。‘莫非是‘神策營’的人出來殺人未成,被他人所殺?’
周同思前想後不得要領,回來給小柔兒說了,莫小柔想了想道:“神策營和射生營向來是以殺人為職的,咱們也不用去猜測,天道自有公理。”周同點頭稱是,莫小柔又道:“同哥哥說的那個使毒人周身的毒氣很厲害,不如挖個深坑把他埋了,省的平民百姓不懂得遭了秧。”“柔兒說的是,我就去挖坑,然後再找找有沒有其他使毒的屍體,一並也埋了。”
周同隻埋了兩具散發毒氣的屍體,都是身穿紅衣,其餘的不去理會,這些是官差,當地的衙門自會處理,自己犯不著再管閑事。
“同哥哥,照你所說,那凶手一定是很厲害的,這些人新死,凶手不會還沒走遠吧?”“應該沒有走遠,不過射生神策兩營出來很難幹好事,凶手或許是好人也說不定。”“同哥哥,我隱隱有些擔心了。”“哈,柔兒,沒什麼好擔心,反正不是衝著咱倆,不去管他,上路去者。”
周同引著小黑繞過那一堆屍體,沒讓莫小柔看到一具死屍,也是怕影響她的心情,對傷勢不利。
又行了十多天,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晚間行路卻是舒服異常,兩人功力深厚,本不怕冷熱,隻是氣候溫潤了,身體感受自然舒服。
轉過一座丘林,眼前路邊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靜水,道路也寬闊了幾分,微風自水麵吹來,渾身的舒服愜意。莫小柔最近狀態不錯,周同日夜伺候的周到,兩人心情均是前所未有的舒暢,“同哥哥,這條道路很平展啊,你的小黑好久沒有展開奔跑過了,不如我們比一比,看誰跑的快?”
周同本是擔心柔兒的心髒,但歸海師父曾提醒過,小柔心髒的受損部位雖然不多,但心髒的毛細血管最是繁雜,一個對不上就有可能影響正常跳動,每日早晚輸氣卻是為了衝開毛細血管的汙血,不讓血管自行彌合,如今隻是用藥物鞏固心髒功能,祛除血內雜質,等見了莫小柔姥姥,去那白麗山化龍潭裏醫治。隻要不過分傷心勞累,不去大量運氣,些許震動對心髒反而有些益助。
“柔兒願意,咱們就比比,不過柔兒不許用內氣,還有小黑……”周同用力拍拍小黑的鬢鬃,笑道:“小黑,無論你跑多快,我命令你,不許顛簸,聽見沒?”小黑聽見了,似乎聽懂了,打了個鼻響,大腦袋上下點了點。莫小柔咯咯直笑,笑聲如脆鈴一般好聽,“同哥哥,這次咱們跑遠點,以半個時辰為限,誰後到了,連續十天支帳篷,連續十天買灶做飯並且刷鍋洗碗。”周同嘿嘿一笑,暗想這次我一定要跑輸,不能讓柔兒累著了,“哈哈,好啊,看今晚我的老黑超過你們。”“好,這就開始了啊,預備……”莫小柔雙腿使勁,身體往前一縱,口中喊道:“駕!”小黑噌地竄了出去,這才傳來後半段話來,“開始!”周同哈哈大笑,拍著母烏騅馬往前急趕。
月光柔和的撫摸著大地,山川河流也顯得溫柔安靜,兩人拍馬急奔,本來幽靜的大路升騰起一道煙霧,平靜的湖麵掀起了一波漣漪,深夜中,兩條黃霧如星空的兩道流星,劃過深沉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