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劍透過層層黑霧,載著崔元慶崔元闊二人疾速飛行。三尺長劍,兩人站在上麵穩穩當當,絲毫不覺得擁擠。“大哥,師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渡過雷劫,升天成仙就在今日此時,這麼好的事,您怎麼還犯愁?”“唉,二弟,我這次離開下院,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周同雖然聰慧,畢竟年紀較輕,我怕他不能擺脫幼時的執念,遇到困境時會鑽牛角尖。”
“大哥,周同雖受了不少苦,但我觀他心胸豁達,不似事事都往心裏惦記的那種人。”“唉,這小子隻是把仇恨深埋在了心底,一旦遇有類似的磨難,怕他不懂迂回。”“大哥這般牽掛子同,小弟還是頭次遇見,哈哈,還是我聰明,小弟一個徒弟也不收,豈不沒了這些煩擾。”崔元慶懂得崔元闊的心意,故而嗬嗬一笑,問道:“是嗎?”“是啊,大哥你是知道的啊,我哪裏收過徒弟。”
崔元慶有意無意的望望下方,烏雲遮住了視線,平日奇俊的雪峰變成黑壓壓的一片。“二師弟,子丹和我這小徒弟子同,也不知是誰哭著喊著要做他的二師父,嗬嗬……”崔元闊一拍腦袋,笑道:“大哥,子丹的情況你知道,我不多說了,這小子同不算,小弟這是為您排憂解難,您不是要跟著師父修煉嘛,我這就是在幫您的忙。咱哥倆親同手足也更深,讓子同叫我兩聲二師父也不算個啥。”“嗬嗬,二弟,子同身骨百年難遇,其身具的慧根更是天下奇見,你若不是把他當做寶貝,起了愛才之心,能跟我搶徒弟!”
崔元闊笑道:“小弟的心思,大哥不用猜就明白,那年您讓我探察這小子的底,我在蒙京城觀察了數月,子同這孩子不但是個絕佳的練武坯子,心性更好,小弟我更看中他的品行。”
遠方閃出幾道扭聚在一起的電光,黑雲跟著旋轉起來,猶如一條翻騰的黑龍。崔元慶歎氣道:“唉,本來要全力教他五年,沒想到師父走的那麼急,沒有給這孩子教好,要是早十年就真好了啊。”崔元闊道笑道:“我還說呢,往年你躲著不去上院,整年整年的在外麵遊曆,這下被一個小孩兒栓住了腿腳,連酒都快要戒了,哈哈!不過大哥放心,子同心智不弱,我看他年紀不大,如今也有了幾分城府,懂了一些內剛外圓的道理。嘿嘿,這小子隻要懂得變通,即便咱哥倆不在他身邊,也出不了岔子。”“哎,就怕他不能解開幼時的執念。”
黑雲翻滾,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漂了下來,崔元慶二人周圍起了一個無形的氣罩,駕禦黑劍飛行其間,速度似乎快了三分。
“心存方,行為圓,古人有雲:方圓雖異器,功用信具呈,器物如此,人生何嚐不如此,方圓之間自然而然才是道理!我和這孩子一起要飯時以身示教,這孩子聰明,在這些方麵上領悟到不少,幸甚幸甚!”“哈,大哥,在我傳他武功時也是故作刻薄嚴厲,這小子每每躲過鋒芒,總是給我來軟的,搞得我都不好下手了!哈哈,好小子,好大哥!”
崔元慶笑了。
“今後也隻能靠他了!唉,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看他哭泣樣子就有氣,真是的,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崔元闊道:“大哥,這一點小弟不讚同。子同自娘胎裏沒了父親,自小也沒獲得過父愛,他這是把你當成了父親,嗬嗬,在他心裏,你就是他的父親,大哥占了他父親的空缺啊!恐怕這一點,大哥你不知道,子同也不會明白!”
旋轉的黑雲越聚越多,越發像一條接天引地的擎天黑龍,其中還不時的閃出一道道電光。崔元慶兩兄弟飛在低空,距離斜上方的龍卷烏雲不下十萬米,卻已經感受到傳來的陣陣威赫之氣。
“二師弟,師父就在下方,快去叩見!”黑劍微一停頓,一頭栽了下去。
坑坑窪窪的山坳中,亂石林立。數百人圍著一處碎石搭建的高台,高台之上,站在一位中年大漢。
上方,如實質般漆黑的龍卷烏雲中閃出一道驚天霹靂,照過中年大漢堅毅的國字臉上。中年大漢氣勢驚人,如一個釘樁般穩穩立在高台上,衣帶不停的飛舞,軀體紋絲不動,堅若磐石,淵渟嶽峙。
“九天雷劫,來吧,看我如何消滅你!如何讓你助我成仙!”
烏雲中現出崔元慶兩人的身影,中年大漢笑道:“兩個傻徒弟,再來遲一會兒,你們就見不到為師了,嗬嗬……恐怕又是讓那個新收的徒孫耽擱住了,嘿,我倒要問問,那小孩子又有何吸引力,讓我兩個徒弟都要做他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