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不畏難世事懼心寒(2 / 2)

周同心裏真是窩火,‘這天山之上,怎麼竟是些齷齪無恥小人,拉泡屎也要錢,真是沒天理,喪盡天良。’摸出一粒碎銀子,遞了過去。那人接到手裏,裝作不知斤兩,隨手扔到一邊。“找錢?!”周同忍不住喊了一聲,那漢子一愣,“找什麼錢?”周同朝前跨了一步,“我給你的是一錢銀子,五十個銅板,你要找我四十五文錢。”

漢子裝糊塗,“是嘛?我沒看清?”周同手快,伸手撿起自己的那一粒碎銀,“那你就看看,是不是一錢銀子!”漢子有些慌了,急道:“好好,你拿來,我給你找,給你找錢!”

周同拿了銅板細數著,右邊的麻布簾掀開,走出一位女子,對那漢子說道:“還有我的,找還我五文錢。”漢子狠狠的瞪了周同一眼,抓起五個銅板,扔給那女子,“給,拿好,別掉了!”女子伸手接過銅板,看了周同一眼,轉身走了。

茅房臨空而架,便池下麵,就是萬丈深淵,周同蹲在上麵,嗖嗖的冷風吹來,不由得一陣哆嗦。這幫人真會想點子,把茅房架到半空,屎尿淌下去,根本不用打掃。卻不知最底是何光景。

匆匆來到大廳,剩餘一半人等大都在吃自己的東西,周同在屋裏憋的難受,雖然還有食物,也想出去吃上一頓,看看風景。

五六百人貼邊一溜,或站或蹲的端著大黑碗狼吞虎咽,周同拍拍雙手來到兩個大鍋前,衝兩個黃衣漢子鞠了一躬,“大俠,給我也來一碗。”一黃衣漢子拿起一碗,撈起大鍋裏的鐵勺,“一份三十文錢!”一勺黃漿似的稠湯倒進了大黑碗,那邊一黃衣漢子遞過來兩個黑饃。

周同早就有所準備,卻也沒想到這麼貴,這等飯菜還要三十文錢,放在下麵,一文錢都不值。整整數了三十文錢,一文不多的遞了給去,“嗯,去靠牆站著吃去,吃完將碗洗幹淨,拿過來。”

周同端著黑碗一溜走到最後,看到三個木桶,一個吃完了的漢子正在其中一個木桶裏洗刷黑碗。‘原來這木桶裏的水可以洗碗,還好,不用額外交錢。’

黃漿似的稠湯吃到嘴裏竄出一股股的鎪水味兒,黑饃硬的硌牙,周同看看兩邊同仁,吃的很香甜,自己要飯半年,還怕這些。一頓大吃,將黑饃黃湯吃了幹淨。

吃完可以站在牆根待一會兒,等到全都吃完了,兩位‘大俠’便會吆喝眾人歸屋。

如此過了七天,前來求學的人等大都安靜,除過三三兩兩的人默默進出,或者是新人到來,別無他事。周同每晚練氣,均覺得體內濁氣升騰,無法安心運用心法口訣衝擊穴位,知道是屋內的空氣汙濁所致,無奈而又懊惱。

第八日一早,外麵“哐”地響了一下銅鑼聲,“裏麵的人等出來排隊!”盼了八天,終於來了。屋裏人們哄然起身,如逃命般往門外擁擠,周同不甘落後,也擠在人群中奮力往外衝。

到了門外,兩個黃衣漢子趕鴨子似的將人們趕成三排,不大一會兒,走來五名黃衣漢子,其中一個領口繡著紅邊,來到隊列前大聲喝道:“都給我聽好了,叫到誰的名字,就走到我身前來,給我排好隊,站整齊嘍!金光華!”“到!”人群裏喊了一聲,跑出一個身穿錦衣的白臉少年。“朱軼群!”“到!”一個黑臉的胖小子跑了過去。來天山學武的大都是東蒙人,天山派門人點名自然講的官話,叫起來雖然繞口,但聽著挺有韻味兒。

“焦候庚……季從亮……楊宜知……白溝孜……”紅領黃衣漢子喊一個出來一個,不大工夫,原來的隊列走出了大約三分之一。

“好了!”紅領黃衣漢子喊道:“這次參加考核的三百名人員到齊,剩下的等到下個月再來!”

剩餘的八百多人不再安靜了,大都垂頭喪氣,不少人流出了眼淚,幾個年輕的女子甚至哭出聲來。周同的心如墜入穀底,透涼透涼的,一股失落的悲戚油然而生,鼻子一酸,差點兒流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