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剛才在店裏不還伶牙俐齒的嗎?現在到了我這裏,反而成了啞巴了?”大夫人冷冷的看著秋蘭,卻絲毫沒有將秋蘭放在眼裏的意思,畢竟像秋蘭這種小螻蟻,她一個手指就能碾死!
秋蘭卻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隻見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大夫人,秋蘭是您一路提拔過來的,這些年,秋蘭做了多少齷齪事,大夫人心裏也有底。請大夫人念在秋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秋蘭一條活路。”
秋蘭這話明麵上是在打苦情牌,可這字字句句也無不是在告訴大夫人,她手上有大夫人指使她做壞事的證據。
這麼淺顯的意思,大夫人又如何會聽不出來?
隻見大夫人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了秋蘭一眼,“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將那些秘密說出去嗎?”
大夫人的意思也很簡單直白——在秋蘭說出這些秘密之前,她就可以將秋蘭弄死。
秋蘭卻是麵不改色,“夫人,這府裏的事瞬息萬變,說不定奴婢那天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去,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但要是奴婢無緣無故的死了,恐怕奴婢的朋友會很傷心,到時候二小姐恐怕就會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消息了。”
要說秋蘭剛才還隻是在隱隱的暗示大夫人她有後手,可她現在卻是直接將話挑明了知道大夫人秘密的不止她一個,如果她死了,這些秘密就會落到白沐霓手裏。
聽完秋蘭的話,大夫人的臉色果然變得陰沉起來,可她很快就又壓製住了。
“哼”,大夫人不屑的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你不就是不想死嗎?”
秋蘭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兵行險招,等的就是大夫人的這句話。
“是,秋蘭不想死,秋蘭還想繼續伺候大夫人。”秋蘭的語氣變得恭順起來。
大夫人就把玩著手裏的指甲,風輕雲淡的說道“你不想死也可以,但是你不死就有一個人必須要代替你去死,你願意嗎?”
秋蘭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她做過的壞事也不知凡幾了,早就練就了一副鋼鐵般的心腸。隻要不是她死,其他人去死,與她何幹?
“但憑夫人安排。”秋蘭畢恭畢敬的答道。
大夫人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笑意,“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安排誰去替你死嗎?”
秋蘭的心裏咯噔一聲,大夫人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她心中浮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秋蘭有些緊張,“聽大夫人這意思,心中是早有人選了?”
“嗬嗬”,大夫人輕笑兩聲,“你覺得鈴香如何?”
秋蘭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什麼砸了一下。大夫人到底是心機深沉,以她的手腕,大可以隨便安排一個人來背這個鍋,可大夫人偏偏就選中了鈴香,這難道不是在報複她剛才的威脅嗎?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覺得這個人選不夠合適嗎?還是,你想通了,決定還是自己認下這罪?”大夫人看著臉色突變的秋蘭,心中不免得意起來,一個小小的下人罷了,還想跟她鬥?看來是以前太給她臉了……
秋蘭麵如死灰,大夫人這意思擺明了就是說隻給她兩條選擇的道路,要麼鈴香死,要麼她死!可是她既不想讓鈴香去死,也不想讓自己死。
“夫人,剛才是秋蘭一時糊塗,還請夫人恕罪,求夫人放過奴婢跟表妹吧。”這一盆冷水澆下去,秋蘭才徹底認清了她和大夫人之間的差距。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隻是大夫人身邊的一條狗。她若是聽話,她就可以得到像人一樣的待遇,可她要是不聽話,大夫人也能隨隨便便就將她給捏死!
大夫人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我沒有要對你們姐妹倆做什麼啊,隻不過做了壞事,總有人要去頂缸。你們不去,難道要我自己去嗎?”
“話我已經放在這了,至於你們誰願意犧牲,自己下去商量吧,到時候商量好了,再來告訴我。”大夫人起身朝內臥走去,顯然是不想再開口了。
“夫人……”秋蘭麵帶悲戚,她這才感覺到了絲絲悔意。原本事情都不用走到這個地步的,都是因為她的自以為是,以為抓住了大夫人的一點點小把柄,就可以威脅大夫人了,誰知道最後還是讓自己落了個兩難的田地。
秋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大夫人的屋子,是她害了自己,也害了鈴香。若是她剛才不那麼衝動就好了,隻可惜一切似乎已成定局,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