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魚承世說他已經上了飛機,舒香真短短愕然之後,便沒有再問什麼,隻是祝他一路順風便掛了電話,沒有多說,沒有多問。掛上電話之後,舒香真沉默良久,又打給陸飛,告訴他今晚的聚會她不去參加了。
葉靜波打給魚承世,是想讓他代為聯係言青若。自打跟舊情人破鏡重緣後,言青若便貓在地獄不出來,連手機號都換掉了,葉靜波聯係不上,見不到人,就算有心想再次棒打鴛鴦也沒地方落棒子,想抓雍博文發難,卻總也找不到這位大忙人老板,同樣是人見不到手機打不通,倒是各種消息能不停傳過來,都是雍大天師地獄征戰的事情,想來大天師忙於跟地獄土著作戰,也沒有工夫來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葉靜波又不能真去闖地獄,隻得找到魚承世頭上。
葉大宮主在電話裏著重強調了魚承世回到春城後,要親自找到言青若,幫她把這個不聽話的丫頭給揪回來。魚承世明白這話裏的意思,雖然覺得葉靜波不會在乎他想什麼說什麼,但還是說了聲謝謝。葉靜波聽到這兩個字,沉默良久,方才追加了一句,“一定要回到春城,親手把那丫頭給我揪回來。”
駱雷打來電話卻是直截了當地問魚承世為什麼非要這麼急往回趕,大家這麼多年兄弟,真有劫難,難道他這個兄弟不能幫著擋一下?要魚承世趕緊回來!魚承世卻反問,難道他還能永遠窩在上海不走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凶之劫近在眼前,魚承世心血來潮之餘,才做出了趕回春城的決定。
知道這大凶劫的,除了魚承世,也隻有當時在場的幾個人了。
羅婉嵐稍遲一些打進電話,事實上她是接到飛機從浦東起飛的消息後,就給魚承世打電話,可是一直打不通,總算才打進來,第一句就質問,“你這次不帶我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魚承世隻得解釋:“哪能啊,我又不是雍漢生,算命什麼的向來是不擅長的,怎麼可能事先知道,隻是突然心血來潮,有些感應,才臨時決定返回春城的,跟不帶你來不相幹係的。”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羅婉嵐自是不相信的,可又能說什麼,最終也隻歸結為一聲輕歎,叮囑魚承世萬事小心,掛了電話,再三沉氣也沒能忍住,一時淚流滿麵。
應付了這些個電話後,魚承世猶豫了一會兒,開始播打魚純冰的電話,打了好幾遍,卻是一直沒人接聽,魚承世一遍又一遍的重播,足有十幾遍,方才接通。
電話那頭響著亂七八糟的刺耳音東,還有男男女女的尖叫聲,魚純冰的聲音顯得格外模糊不清,隻能隱約聽到她在扯著嗓子大聲問哪位。
魚承世剛說了句“我是你老爹”,忽覺眼前一紅,就好像戴了個紅色的眼鏡片般,視線範圍之內,盡是赤蒙蒙的顏色,宛若流血,他慢慢扭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舷窗外變成了紅色的世界。
紅色的天空。
紅色的雲朵。
紅色的……落日。
“小魚兒,照顧好自己啊!”
魚承世輕聲說了一句,掛上電話,緩緩自座位上站起。
飛機震動,紅色的天空中閃過詭異的弧狀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