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
雍博文腦子裏堪堪冒出這麼個想法,就立刻奮力一振身體,貼在身體暗處的符籙立時發作。
在身上時刻備著幾張隨時可以觸發的符籙幾乎已經成了雍博文的習慣,這次在行動前,他特意把身上上符籙做了調整,以火符和風符為主,以適合在室內作戰的需要。
這些符籙一旦動用,就意味著他陷入了貼身纏戰的危機當中,所以使用火風兩符即可以傷敵,又可以引發火災來製造混亂。
熊熊烈焰從身體各處冒出來,四下旋風突起,卷動火焰,刺目的光點如同潑濺出來的沸水般順著旋風的勢頭向四麵八方飛去,無論落到哪裏都會在篷聲悶響中,化為一片烈焰。
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諾大的豪華臥室就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室頂的消防栓在尖厲的警笛聲中開啟,將細碎急密的冷水灑向下方的火焰。
緊緊纏住雍博文的三人被突如其來的火焰燒得全身吱吱作響,刺鼻的焦糊味道伴著青煙飛速彌漫。
三人發出驚慌的喊叫,但任那火焰如何燒灼,卻就是死死纏著不肯放手。
雍博文自身上預先貼了避火符,不用擔心以前用五雷護身咒那邊人己同傷的局麵出現,見三人不肯撒手,暗暗發狠,默誦晴火咒,烈焰在咒法催動之下,就好像突然引燃了火藥桶一般轟的一聲爆開來,巨大的火球如同初升旭日般在房間中急速擴張,將所接觸的物事盡都吞噬。
待火焰稍斂,整個房間中已經看不到任何家具,隻餘下一堆堆灰燼,四壁盡都被烤成了烏黑顏色,昂貴的壁毯與牆灰一並燒淨,露出幹裂的水泥表麵。
緊纏在雍博文身上的三人首當其中,全都被燒成了焦炭般的烏黑顏色,重傷之下,再也纏不住雍博文,紛紛鬆脫摔落。
雍博文一把抓住克裏斯蒂安,邁步前衝,直撞向窗子。
事到如今,偷襲變成了明搶,自然不能再按原本計劃的那樣偷偷溜走,隻能抓緊時間闖出去再說了。
這一番纏鬥說來話長,可實際上卻極為短暫,當真如電光石火般一閃即逝,從雍博文跳下來被纏住,到火燒臥室,擺脫糾纏,總共沒有超過二十秒,仔細算起來還是雍博文念咒花的時間最長了。
雍博文堪堪衝到窗前,正待破窗而出,忽聽乓的一聲脆響,那窗子應聲粉碎,一道烏黑的光芒破窗而入,直射向他的胸口。雍博文大驚,一時不及停止腳步,隻得將身子奮力向後倒仰,那烏光貼著他的麵門嗚的一聲飛了過去,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不說,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道。
緊跟著,一道又一道烏光接二連三射來,將他前進的道路完全封死。
雍博文幹脆整個向後一倒,結結實實仰麵摔在地上。
那十幾道烏光就在他上方飛過,奪奪奪釘入南牆。
轟隆一聲響,臥室東西兩側牆壁土崩瓦解,石飛灰舞,漫室煙塵。
一股急風卷過,把煙塵吹得幹幹淨淨。
雍博文定晴一瞧,隻見倒塌的兩側牆壁後各露出數人,都手拿法杖穿著黑袍的巫師,好整以暇的走進來,形成了一個半圓包圍圈。
窗外的射擊已經停止,對麵南牆上釘著十幾支烏黑的長箭,中箭處都泛起一層惡心的粘糊綠毛,還往外掉著一些形狀可疑的灰綠色渣子。那些渣子落到地麵卻不安份,掙紮蠕動,竟是一隻隻米粒大小的蟲子,隻是隔得遠也瞧不清楚是什麼樣子,隻是看著它們麻麻央央地堆在牆角,分外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