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進入校園,咬殺。”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關荼白的事情了。
自顧自地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夜深,除了點點燈光,整個城市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剩餘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顯得安詳又寧靜,就像她曾經待著的地方一樣,一點都沒有烽火狼煙,也沒有一定爭奪的跡象。
天下太平。
平和安詳的小店裏麵一片暗色,沒有一點燈光,想來店主是早早關了電休息去了。
隻有街邊的燈光影影綽綽,恍惚間,那昏黃的燈光倒映在地麵上,似乎稍微氤氳了一下,稍微一晃,快得像是錯覺。
忽然,沉睡的店門口傳來一聲驚呼,女聲。
下一秒,一個看起來頗為嬌小的身影像是被什麼撞回來一樣,一下子跌坐了大門前。
手肘率先著地,頓時紅了一大片。
要不是現在沒什麼人,這一定是碰瓷!
這一下像是完全措不及防,真的撞狠了。
懷中的雲豆也被嚇到了,本能地撲扇著翅膀飛到空中,這才免受了被荼白壓死的災難。
荼白隻覺得自己整個手臂都麻了,疼得幾乎失去知覺。半躺在地麵上,長發稍微淩亂,頗為狼狽。深呼一口氣,看著自己通紅得幾乎就要流血的手肘,稍微動一下就是滿滿的疼痛。還有腿,還有腰......
真·整個人都不好了
荼白的黑眸中緩緩染上深色,長發微垂,那張臉擋在了陰影中,看的不甚清晰。
動作明顯有些遲緩,還有些僵硬,一個人站起身來,拍幹淨身上的塵土,再抬眸。
眼眸中依舊是幹幹淨淨純粹的黑色,隻是映入了麵前突然亮起的燈光,眼眸深處似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清澈透亮。
她的店,亮了。
從裏麵,完完全全的,一樓二樓,所有目光可以觸及的地方。在一瞬間,燈光同時亮起。
空中的雲豆盤旋片刻,終究落在了荼白的肩頭,歪著腦袋,眨著眼睛,似是好奇。
門從裏麵被打開,一條縫隙,然後漸漸拉大。到一個剛好可以出來一個人的距離的時候停下,一抹頗為高大卻也有些駝背的身影倒映下腳邊那一束暖黃的燈光上。
“還知道回來啊,我等你很久了。”
帶著稍微沙啞的低沉嗓音,聽起來頗為年邁。
還隱約有些熟悉。
即使背光,即使看不清楚,即使隻有一篇陰影,荼白還是睜著眼睛盯著這個人,並在他開口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有些戲謔地嗤笑一聲。
嘴角微揚,眉目彎彎,卻難掩一絲輕嘲,“我還以為我們會有好幾個月的失聯時間呢......”
“畢竟從reborn那裏賺的訊息費可以支撐好幾個月的生活了吧。”
毫不客氣地,空氣稍微有些凝滯,荼白抬腳上前徑直撥開了麵前這個人。
他沒有絲毫反抗。
稍微側過臉,燈光打下來,看見了那張稍微帶著皺紋的普通的毫無特色的臉龐。
左邊的眼眸倒是看得清楚了,隻是稍微渾濁,年齡難以掩飾。
“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似乎沒有看見荼白那張不想交談的臉,他攤手,卻還是跟上了荼白的腳步。
“你覺得不重要,不是我的想法。”踏進自己的店,行雲流水地轉身,十分順手地就想要合上門。
他就站在門口,沒有強硬地想要衝進來。隻是站在一步之外,靜靜地看著她。
聲音依舊年邁,“你需要快遞,我需要快遞員,各取所需而已。”
冷靜平淡,陳述句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荼白怒極反笑,一手插著腦袋,卻忘了自己手上的傷。動作稍微一頓,卻也隻是一瞬間就恢複如常。麵上帶著明晃晃的譏諷,“所以?”
那隻帶著老人斑的手搭上了就要關上的門框,稍微湊上前,半邊的臉隱藏在陰影中,看得不甚真切。
對峙著,沉默著。
半晌,那把聲音低沉嘶啞,難聽得很,“所以不會再有下一次。”
荼白卻笑了,漫不經心地聳肩,“所以?”
看出她滿不在意的態度,他也不惱,麵色如常。目光淡淡地滑過她手上的手肘,語氣冷靜,“你越來越弱了。”
荼白眉頭微挑,稍微直起腰版,卻沒有說話。
他自顧自繼續,“現在還來樹立我這個敵人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荼白的眉毛挑得更高了,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帶著涼意,“你的意思是,你出賣了我,然後我隻要一生氣,你就把我當成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