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小陽台邊上傳來一聲輕響。
荼白手裏正忙著呢,若有所察的抬眼。看了眼手裏的東西,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去。
慢慢的,那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淅淅瀝瀝的,一下一下的拍打著玻璃。
荼白踮起腳尖把窗戶關上,華燈初上的街道,映襯著著被細雨敲打的模糊的玻璃窗,隻餘下星星點點的朦朧。玻璃麵上倒映著荼白的麵孔,看不清神色。
外麵的聲響越來越大,我自巋然不動。荼白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兩耳不聞窗外事。
房門吱呀一下被推開了一條細縫,荼白一動不動,隻是懶懶的睨過去一眼,再不鹹不淡的收回目光。
瑪丹娜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緩步走向荼白。縱身一躍就跳上了荼白的床,床褥微微塌陷,雙腳撐起身子,“怎麼回事?”
荼白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百無聊賴的玩著自己的指甲。聽見瑪丹娜這麼問,也沒什麼反應,“亮著燈能找上門來,不敢砸門反倒一直敲著,能是什麼人啊?等他滾蛋。”
是的,伴隨著那一聲聲雨水敲打玻璃的聲音的,還有手動敲擊陽台門的聲音,而且一聲比一聲響亮。
不等瑪丹娜說些什麼,荼白率先轉過頭看她,一手摩挲著自己圓潤的指甲,“你說,我們不去陽台開個窗行不行?沒差吧,也就是......比門小點。”
食指跟拇指配合得當,比出了一個小小的差距,眼睛微眯。
瑪丹娜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似是冷哼一聲,貓須高冷的一動,“隻是讓你在陽台,沒讓你去找什麼教堂啊什麼廟啊就不錯了。”
荼白一副“敗給你”的表情,重新窩回椅子上。目光定定的看向小陽台的方向半晌,忽然輕哼一聲,認命似的站起身來,“欺負我家的建築結構隻有我一個陽台。”
走到陽台門前有幾步之遙,荼白轉過頭給了瑪丹娜一個小眼神。
瑪丹娜表示自己不蠢,從床上跳下就徑直走出了房門。小貓腿還帶了一下門,隻留下一條門縫虛掩著。
荼白走上前,在陽台門邊站定。因為有簾子的原因,所以現在兩邊的視線是隔絕的。微微側著腦袋,聽著敲門的聲音,荼白緩慢的移動著位置。
忽然,在門框邊站定。
從敲門的高度可以判斷......來人應該比她要高。她家周邊沒什麼大樹,能上來二樓陽台的,一定身手敏捷。能敲門的,肯定也不是強盜不是賊......結合今天這個日子,荼白心裏大概有個方向。
荼白伸手輕輕的抓著了麼門簾布的一邊,忽然刷的一下直接拉開了。
一點都不給別人心理準備的時間,惡狠狠的瞪向來人,一手叉腰,“你幹嘛?”
一個有心理準備,一個措不及防。這一下,倒是把門外的人給嚇到了。
雖然不在意料之中,但也沒有出意料很外。荼白看著幾乎要與黑漆漆的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隻有一雙紫色的眼眸在暗黑的背景中顯得幽深。
即使陽台上有遮擋,風雨交加的,瓢潑的大雨還是不住的斜潑進來。站在門邊的幾鬥雖然沒有濕透,卻也隻是沒有濕透。幾滴雨水順著柔順的短發滴下來,紫色的眼眸因為忽然被拉開的門簾亮起。
雨水有些發涼,些許從衣領處鑽入,一不小心就是一個哆嗦。
幾鬥倒是耍帥耍的厲害,即使剛才明顯就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個嚇到了,也能瞬間調整過來。一手搭在玻璃門上,勾起嘴角彎起眼眸,似乎十分熟稔,“路過,來躲雨。”
雨聲不算小,還隔著門。但是兩人隻是隔著一片玻璃,這句簡單的話看看嘴型荼白還是可以的。
看著淋成這樣卻依舊帥氣的幾鬥,荼白心中毫無波動。歪著腦袋看向幾鬥,嘴角扯起一個弧度。
路過?特意路過吧......
荼白後退一步就要把簾子重新拉上,幾鬥笑意收斂,抬手拍著玻璃門。
荼白停下動作再次看向他,隻見幾鬥伸手指了指自己,在抬起袖子徑直捏出一把水。見荼白依舊無動於衷臉,最後居然直接就抿抿唇,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徑直甩起了腦袋。
不要懷疑,就是那種貓咪甩腦袋甩幹水的那種甩。
玻璃門上確實因為他的動作多了幾滴往下滑落的水滴,荼白表示沒眼看。
幾鬥頗長的頭發淩亂的搭在腦袋上,紫色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荼白,意思非常明顯。
怎麼說呢......紫色的眼眸中點綴進亮光,背對著滿天夜色,一身狼狽的帥哥來找你求救。還臭不要臉的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