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荼白在煽動了阿夜的情況下,借著阿夜和梁上的配合還有自身對病號的實力碾壓,幾乎是想把幾鬥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吧,其實梁上和阿夜再怎麼用力製止著他亂動,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現在能和諧的上藥,也得謝謝他配合著她的套路。
荼白隻是扯扯嘴角勉強算是一個笑容,語氣帶著些調笑,“不過是撩個褲腳而已,你怎麼可以這麼汙?”
傷口不過是一道口子,不深,卻很長。荼白頗為小心的把他的褲腿一點一點往上卷,卻還是難免弄疼他。畢竟時間不短,血跡幾乎已經幹涸了,粘著布料難以割舍,難得他一聲也不吭。
荼白打量了一下,然後嫻熟的拿起一瓶礦泉水,語氣淡淡的喚了一聲“梁上”。
“在!”梁上放開手置於大腿兩側,反射性的挺直腰板,雙眼直視前方,一個軍姿站的十分嫻熟和挺拔。
荼白笑眯眯的把梁上招呼過來,“我剛才跟你說的,現在你看清楚了,理論和實踐的區別。到時候自己上手處理這種東西可別說我教的不全。”
……簡直把幾鬥當成教材。
阿夜本來就是怕幾鬥不肯處理傷口就一直用盡全力的阻攔著他,現在梁上跑了就有些焦急,“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喂!”
幾鬥忍不住輕笑出聲,語調輕緩,“她逗你呢,你還真配合她……你是不是傻?”
“幾鬥,你好好上藥好不好?”阿夜極其順從的趴在幾鬥的肩膀上,小臉埋在上麵隻能看見他微微顫抖的小肩膀,聲音中帶著悲傷無助的小顫音,真是可憐見的。
荼白卻一點都不知道女性光輝應該是什麼模樣,一個眼神都不賞給這隻悲傷哭泣的小貓咪。如果她稍微抬眼,大概會覺得……那條悠遊回蕩的尾巴還挺想抓一把的。
不看,卻可以聽。頗為嫌棄的聳聳肩,手上動作不斷,再一邊教導著梁上的同時抽出了點時間說了一句,“他說不好現在也已經在上藥了,真是蠢。”
沒等阿夜竄起來憤懣的反駁,荼白涼涼的補充了一句,“梁上你要多接觸不同的人,你就會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判斷哪一隻鳥可以養著供著以後拿出來賣,哪種可以放它回歸山林,哪種可以直接宰了燉湯……”
幾鬥配合的屈膝方便她上藥,聽著她簡單粗暴毫不遮掩的話語,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她頗為認真的側臉上。明明是一個衝出來……算是見義勇為的人,現在還為毫不認識的自己買藥上藥,一邊卻語氣淡然的說著這種話。“你教給他的都是什麼呀?小心把他教壞了。”
荼白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壞了”是一整句話中最清晰映入腦海的兩個字,反射性的與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聯係起來。一抬頭就毫不猶豫的賞了他一個白眼,“你好汙啊,禽獸……”跨物種就算了,兩人的尺寸差別也太大了……
荼白很慶幸,幾鬥用那種十分明顯的看傻逼的眼神看著她,她有些混沌的大腦瞬間就清楚了。好在有些話還沒有說出口,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場麵稍微有些沉默,荼白微微挑眉,佯裝無事的低頭綁著繃帶,進行傷口處理的最後一步。
沉默半晌,荼白是有些尷尬,幾鬥卻是無所謂的,在一旁閑適的欣賞著她的尷尬。
“其實啊,我不過是在講一些爛大街的大道理而已。”荼白輕咳一聲,終於再次開口了。除了剛才一秒鍾的自我尷尬,又恢複到一派從容。“我不過是換了一種按照我的三觀再次解讀出來而已。”
“那你的三觀還是很感人的嘛……”幾鬥不由得勾起嘴角,隻說了這麼一句,不置可否。見荼白的包紮已經到了收尾工作,直起腰板不著痕跡的擋開了荼白的手,自己頗為小心地把褲腿放下來。
荼白在一邊撇撇嘴,“該摸的都摸了,害羞啊?”
伸長脖子湊到幾鬥麵前毫不羞澀的笑眯眯的,眉目彎彎,“別跟我說你覺得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不服的話,也得憋著,不準當著我的麵說出來。”
幾鬥隻是笑沒有說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撐著牆壁就要站起來。動作極其緩慢,荼白隨著他的速度緩緩抬頭,也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褲子,剛想說些什麼。
忽然就看見幾鬥一個腿軟……一個不小心就朝著地麵倒下去,荼白本來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差點被他嚇死。
眼疾手快的伸手……這時荼白也隻能伸手。
就這樣剛剛好,抱了個滿懷。因為幾鬥剛才把自己的重量完全靠在另一隻腿上,又還靠著牆,現在想踏出去一步,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