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也不想把事情做絕:“越到晚間就越不安全,都戒備著。”
他說完走了,離他們遠些,離姑蘇涼和殷赤月近些。
是實在煩了。
他也受了傷,之前沒顧得上包紮,現在傷口隱隱作痛。
掀開褲管,好幾個蛇的牙印子,好在其上無毒。
就在此時,一陣罡風迎麵而來。
他瞬間渾身肌肉繃緊,下意識一抬手,正接到那迎麵而來的青色瓷瓶。
姑蘇涼揚起的手垂下,略理過衣袖後手臂擱在了殷赤月背上,垂下了眼瞼:“一顆。”
這樣子,分明就是施恩不望報。
頭兒內心感激,遙遙朝他一抱拳,打開瓶子,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在掌心,湊到嘴邊放進去,一口吞下。
有暖流滑過咽喉直達腹部,體內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這是好藥。
趕緊的,將瓶蓋蓋上,剩下的藥以備不時之需。
之後,為自己療傷。
入定很快。
也很安心。
可別人不安心啊!
一會子後,有兩人借口‘三急’一前一後離開了這裏,聚合在遠處的草叢。
“那兩個少年不會是硬茬吧?”
“不過會些雕蟲小技而已。”
“可是……”
“沒什麼可是!都已經到了這地步,現在我們應該做的就是……”
一刻鍾後,二人笑哈哈的回來了。
坐下時,他們加入正商量著怎麼安全過這裏的武夫們討論的隊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得——背後發寒。
莫不是有人發現了什麼?
心懷鬼胎的人都多疑,悄悄四望,卻看大家說話的說話休息的休息,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
那應該是想多了吧!
他們這般安慰自己,可是心裏的那陰雲卻始終揮散不去。
……
快到子時時,大家已經昏昏欲睡。
原本不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姑蘇涼往火裏邊加了些安息香的關係。
殷赤月抬手碎掉身側的數塊石頭成小塊兒,長袖一拂,拂開那粉塵後等那狂風起時將石子一大半送了出去。而後閉上眼睛,拉過姑蘇涼的掌心,在上麵輕輕寫——百人。
姑蘇涼休息了大半個晚上已經差不多恢複了精神,等她寫完,他抓住她的手,寫下兩個字——正好。
殷赤月嘴角微微一翹。
原來他也一樣算著時間。
她反手,在他再度抓來時指頭穿過去,與他十指緊扣。
姑蘇涼眼中驚喜的光芒掠過,低頭,微涼的一個吻落在她的耳垂。
呼吸灼熱。
殷赤月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紅透。
是一聲尖銳的哨聲救她脫離尷尬中。
緊接著,短兵相接。
百來個黑衣人闖入這裏,他們的劍淩厲地直向武夫們刺去。
沉睡的人驟然驚醒,立即反擊。
頭兒是最先起來的人,他炮彈一樣衝到最前麵,揮舞著重劍為後麵還處於迷糊狀態中的兄弟撐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刀劍相交,光影錯亂。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場。
卻在這時候,有一人在那頭兒毫無防備的背後,悄悄亮出了長劍,猛地朝他背後刺了去。
殷赤月一按鐲子,金絲繞直往那人背後甩去。
拚殺中的頭兒感到背後一寒,下意識回頭就看到那兩把刺傷他後背的劍,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啊’的大叫一聲,奮力頂開那前麵的長劍,將人甩開,一轉身,卻見那那人直直倒地,嘴角流下鮮血來,頃刻便是氣絕身亡。
是他們出手了嗎?
頭兒猛地朝姑蘇涼和殷赤月所在的方向看去,卻來不及多看兩眼,便是聽到有人在那喊:“金燕回在那邊,殺了他!”
這人正是那出去的二人中的其中一個一。
頭兒——金燕回驀然回頭,不可置信的隔著刀劍看那遙遙與自己對立的男人——一起長大的金燕歸:“師兄?”
“殺了他,還有他們!”
金燕歸聲音絕對的冷酷無情。
黑衣人們齊齊加速了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