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啊!”
人淒厲的叫聲,撕裂這靜謐。
遊走的毒蛇吐著信子,以一種絕對柔軟的姿態,速度卻絲毫不慢地直朝著這方向遊來。
一大群!
整整一大群!
青色、黑色、紅色……等各種各樣色彩斑斕的,有毒的、沒毒的毒蛇!
武夫們無不變了臉色,從地上一躍而起,抄起武器。
頭兒冷喝一聲:“一起撒雄黃粉!”
毒蛇好似聽懂了他們的話,一條條地豎起軀幹,碧綠色的豎瞳盯著他們,噝噝吐著信子。
武夫們的冷汗都要掉下來。
人蛇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誰都沒敢動。
緊張的氛圍裏,有笛聲響起。
嗚。
這一聲猶如號角聲,群蛇狂猛出動。
頭兒瞳孔深深一縮,大家同時灑出雄黃粉,在群蛇慢下的那一刹那,他重劍戳進了那燃燒正旺的火堆裏,猩紅的火舌和那炭火撲向來不及退走的蛇,劈裏啪啦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裏,有肉香味四溢。
蛇被烤熟了!
可是武夫們誰都笑不出來,因為——群蛇短暫退下去後,又不要命一般撲上來了。
而且似乎還有後來的同它們會合,數量多到可怕的地步。
平白哪裏來著多蛇?
而若不是有人驅使,這些蛇怎麼會這麼不要命的襲擊人?
那馭蛇人在哪裏?
頭兒邊揮重劍邊分心循著那笛聲尋找,終於鎖定了方向,他高聲道:“六兒,西南方向!”
名喚六兒的武夫聞言足尖一點,飛身而起直向那西南方向而去。
笛聲有了短暫的停頓。
頭兒的壓力一緩,側身斬斷一條五步蛇的蛇軀時,他猛然看到一條足有水桶粗的蟒蛇正揚起了身子就要往那殷赤月身上砸去,而殷赤月卻好似未發覺一般連頭也不曾抬起來過。
“小心!”
他驚叫一聲,不顧一切殺出重圍,可終究慢了一步。
眼看著蟒蛇就要砸到殷赤月!
巨大的烏黑的的頭顱帶著千鈞的力道,他幾乎可以聽到頭顱碎裂的聲音。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白皙的手掌從殷赤月身側探出,豔紅色的光芒一閃,下一刻頭兒便是驚駭的看到——蟒蛇身體於空中一僵,在那二人飛身而起時,一簇簇血花於空中淒豔綻放,蟒蛇的身軀隨之四分五裂!
天!
這是多麼可怕的殺人手段!
頭兒心裏驚呼一聲,一陣後怕——萬幸沒有與他二人為敵。
至於其它,他還要應付朝他襲來的毒蛇,沒有時間去想。
姑蘇涼禦風落下,睡意徹底從那一雙狹長的狐狸眼裏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絕對冷酷的殺意:“竟然敢放小寶貝惹人家親愛的,這樣的罪人如何能饒恕呢?”
絕豔的笑容在那張天姿國色的容顏綻放,他攬殷赤月入懷,橫玉簫在頸側,簫聲起,其音殺伐淩厲。
群蛇動作一頓,而後以比來時還要更快數倍的速度往回遊去。
窸窸窣窣,不一會兒便是不見了蹤影。
傷痕累累的武夫們總算得以喘一口氣,手中的武器一鬆,狼狽倒地。
大家都不是頭一回闖江湖的人,群蛇的突然離去為什麼,他們很清楚。一個個的劫後重生的人把感激的目光投向那吹著玉簫的少年,卻都在看到那絕豔如妖的容顏時,恍若入夢。
郎豔獨絕,天下無雙。
頭兒走南闖北見識廣泛,可卻也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如妖似魅的美少年,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愣怔。可到底想到了那去追人的六兒,他猛然清醒過來時臉色驟然泛白,一刻都不敢耽誤,直往那群蛇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一直追,終於到了蛇類聚集地。
然後他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無數條蛇纏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不住發出慘叫的聲音。
六兒在那人不遠處,神色呆滯,都被嚇傻了。
好在頭兒還是有些神智的,他衝過去一巴掌拍醒六兒,而後強行帶著他離開了這裏。
再度回到營地時,篝火已經重新被燃起,周遭卻再沒有了大聲說笑聲。
大家都在忙著包紮傷口,清除蛇毒。
隻是那兩個人,還是例外的。
那清貴的少年盤膝而坐,似是已經入定。
她身邊那絕色少年卻在擦著一管玉簫,察覺到有人看他,眸色一寒,他忽而停下手上擦拭簫管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頭兒道:“呐,親愛的已經睡下了,人家不想同你們說話,不想死呢就乖乖閉上嘴,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喲。”
迎著那寒氣四溢的眸子,頭兒抬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他默默轉身,查看弟兄們傷勢去了。
姑蘇涼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殷赤月:“親愛的,他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