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怎敢任性?
“阿夏,保重自己,爹爹這一次一定支持你到底!”在心底,他暗暗發下誓言,而後一撩披風,坐於大帥椅上,沉喝一聲:“進!”
……
同一時刻,夏語冰找到了那一日姑蘇涼為她請來招魂的大師。
“你果然來了。”大師正畫著符咒,看到是她,抬起頭用眼神示意她在對麵坐。
夏語冰坐下來:“大師,我想……”
“你要知道的很快就有人告訴你。”大師打斷她的話:“我等著你來,不是為了給你解惑,而是想要同你做一樁交易。”
夏語冰唇瓣一抿,定定的盯著他看。
大師也不介意,就這麼任她看著,自顧的道:“姑娘你天生命格奇異,前路坎坷卻總有貴人相護,誌同道合之友相輔,這是大運加身之兆。而你本性極其堅韌,若能渡過此關便是遇風化龍,從此一飛衝天。”
他說到這裏也是一頓,慢條斯理的道:“當然了,反之則是魂飛魄散,遺臭萬年。”
說完,他含笑的眸子看著她:“你說,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夏語冰麵色堅毅:“我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確有貴人相護、同伴輔助,然更多的是靠我自己!我從不信天,不信命,我隻相信人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裏!”
她站起身來,神色冰冷:“若你等我隻是想探究、蠱惑於我,那麼……告辭!”
“你若真的完全不信,就不會有今日之行。”大師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嘴中輕描淡寫說出讓她霍然變色的兩個字:“赤月。”
“你到底是什麼人?!”夏語冰瞬間淩厲的目光刀子一樣剮在他的臉上,手已經按上了劍鞘。
大師並不急,他含笑的眸子看著她:“你睡而多夢,夢中場景非戰場便是朝堂,時有高大的男子對你喚‘赤月’、也時有淒切哭聲、乞求聲口口聲聲在喚‘帝主,魂兮歸來’。”
這不是疑問,而是斬釘截鐵的肯定。
夏語冰盯著大師嚴肅的表情,手緩緩地滑下來,也坐了下來:“是。”
聲音裏,少了之前的抗拒。
“是第一次離魂以後,你的夢裏便多是這樣的情形。”大師仔細端詳她的臉色,又為她把了把脈:“你最近在吃什麼藥,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夏語冰縮回手,從腰間掛著的小袋子裏取出藥瓶,遞給大師。
大師接過,打開藥瓶,鼻尖湊過去一嗅,抬起頭來,目光凝重的看著她:“你吃這藥多久了?”
“這藥有問題?”夏語冰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大師鎖緊眉頭,正要說話,忽地聽到外邊有人急喚:“宮主,大事不好了!”
夏語冰豁然起身,對大師道一聲:“告辭!”
她匆匆離去。
大師掐指一算,臉色一變,立即追了上去。
……
此時的城門內,毓秀宮人偽裝成的禁軍精銳本來是按照夏語冰的命令隻稍作抵抗就放殷清律的人馬進城的,可是在他們到達的那一刻忽聞得悅耳的琴聲響起,下意識望向發聲初的那一刻,他們徹底迷失了自己。
匆匆趕來的夏語冰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在琴聲的控製下,她毓秀宮的精銳人馬宛如不知疼痛的殺器一般瘋狂地衝出城去,和殷清律帶來的人馬正激烈地戰到一起。
震耳欲聾的號角聲裏,人頭、殘肢斷臂高高揚起又隨著那滾燙的鮮血重重落下,燃燒的烽火照亮一張張失去血色的臉,見證著這一場慘烈的流血犧牲。
夏語冰頓時就紅了眼睛:“支大鼓!”
“宮主!”
她身後毓秀宮的宮人跪倒在她麵前,莫不含淚:“您身體未……”
“我的命令如今你們也敢不當回事了嗎?”夏語冰驀然轉過身來,淩厲如刀的目光剮在他們一個個人的臉上:“既如此,你們還管我叫什麼宮主?!”
“不是這樣的!”有人哭出聲來:“宮主,弟兄們即使犧牲,那也是心甘情願的,您為我們做夠多了,我們也想要為您多做點……”
“無謂的犧牲那是愚蠢!”夏語冰厲聲打斷他的話:“我以宮主的身份命令你們,半刻鍾之內取來大鼓,否則我立即上戰場,與弟兄們同生共死!”
她從來說到做到!
“宮主!”毓秀宮宮人淒切的看著她,莫不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