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她們是自家種的糧菜,而她祖母為了吸引人來幫忙,想出日日熬高湯的法子。隻是來看的人多,卻無一人敢得罪梁洪文,本來她都已經絕望了,讓她嫁給梁洪文這禽獸,她寧願死,她也是真投繯了的,隻是被祖母救了下來。
祖孫抱頭痛哭時聽到了外邊動靜,無路可走的她們隻能搏這最後一次,隻終歸上天眷顧了她們一次,讓她有機會在大人麵前為未婚夫伸冤!
歡兒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大人,民女與劉郎乃是青梅竹馬,他是何品行民女焉能不知?他那樣驕傲、自矜的人,即使是有人把銀子堆積成山送到他麵前,他亦然不會接受,既如此,他又豈會去行那宵小之事?”
府尹點頭,文書著重記下這點。
梁洪文此時已經近乎絕望,可是他不想死,急中生智,他高聲喊:“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我要求對證!大人……”
他麵朝府尹:“大人,今日衝撞郡主,是小的錯了,可是草菅人命這樣的事,小的縱使有天大的膽子,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當日那姓劉的確實是潛入他人府邸偷書被人抓住,主人氣憤不過,打了他一頓後就放他走了,他是活著離開那裏的,大人,小的有證人!”
“證人是誰?”
“回大人的話,證人乃是那薛府的主人,隻要您派人過去將人帶過來,就能知道真相了大人!”他一磕到底,聲音悲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心裏卻是敲算盤敲劈裏啪啦響,那姓薛的是他哥哥手底下照顧的商戶,這時候怕是早得到消息了,肯定會想辦法幫他的!
至於那姓劉的的屍體,他在派人看住歡兒的時候為防止夜長夢多就在找到屍體後用化屍水把屍體給化掉了,現在他們找證據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悄悄地,他斜著眼睛睨了歡兒一眼——這賤人竟然連同他人害他,他今兒走出這裏,定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帶證人來!”府尹點了人去。
歡兒心中有壓抑的不安,這種不安在那薛宅主人到來,說出:“那劉姓小子偷的是我府上孤本,我也實在氣憤,才讓人下手重了些,但是我敢擔保人走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他帶來的奴婢也紛紛應和,說是自己親眼看到劉清樹離開的。
這時候外邊的一些百姓也騷動起來,開始說劉清樹根本就是丟了讀書人的臉,修身不正,別看生得人模人樣,卻是一個慣偷,被人抓無數次等等等等。
梁洪文配合著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之意,好像他是真正被冤枉了一般。
府尹一敲驚堂木:“肅靜。”
頓時安靜。
一片寂靜中,歡兒緩緩站起身來,她血紅的眸子將周圍的人望了個遍,那樣深的凝視,好似恨不得將在場所有人的臉印刻在骨髓裏一般,最後她的目光停在了露出猶疑之色的府尹臉上,她忽地仰天愴然大笑:“蒼天無眼,明鏡蒙塵,這浩大皇城已無正義,你們這些血口噴人的混賬,我方歡對天發誓,死後定為厲鬼,不收你們性命難償我今日之恨!”
說罷,一頭決絕地衝著台前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