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呆呆的坐在鸞銜長綬鏡前認真的端祥著自己。
一字眉,腫眼泡,肉餅臉,沒脖子。
三百六十度全死角。
唯一醜中有美的地方便是睫毛彎彎。
她可以接受現在的自己比豬還肥,卻實在難以接受這身份的巨變。
這具身體,因實在太過肥胖,上身發育沒發育看不出來,下身卻粘著令她作嘔的物什。
好在是粘著,並不是土生土長,否則,她寧願再死十次以求穿越回去。
說起來,這具身體有個嚇人的名頭。
大楚國擁有最高權力的“男”人——宣明帝朱玉。
好一個朱玉,連名字都起的這樣珠-圓-玉-潤。
當然,這隻是曾經的身份。
如今她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三天前一穿來就遭遇厲王朱景禛謀反,她直接變成了太上皇,還是個腦袋別在褲腰帶的太上皇。
“太……太上皇,讓奴……奴才伺侯您梳……梳洗……”一個顫抖的男音打破了褚玉的思緒。
褚玉皺眉回頭看了看,那男子端著臉盆的手立刻抖了抖,這男子名喚媚色,媚色人如其名,生的唇紅齒白,顏色嫵媚,是原主朱玉身邊一個當紅男寵。
褚玉垂下眼眸,不耐的擺擺手:“退下,朕要靜一會。”
“奴……奴才遵……遵命。”
媚色心中疑惑,自打三天前太上皇醒來之後就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以前的太上皇最怕寂寞,天天鶯歌豔舞,酒肉池林,一不高興就殺人取樂,而如今的太上皇實在太安靜了。
他怯懦的縮著脖子正想退出寢殿,一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臉盆,發出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
媚色大驚失色,麵如死灰,他兩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太……太上皇饒命。”
“出去,朕不想見到你!”褚玉沉聲一喝。
媚色的身子如秋風掃落葉般重重一抖。
太上皇要殺人!
他牙齒打顫連話也說不周全,磕頭如搗蒜哀嚎著:“太上皇饒命,太上皇饒命,是奴才服侍不周,奴才這就好好服侍太上皇,任憑太上皇用什麼招式,就算……算是辣……辣椒沾鞭式奴……奴才也受……”
褚玉心中煩燥,直想罵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搞的她好像是個禽獸。
“打住!朕的意思是讓你到殿外侯著去,非詔不得入內!”
媚色鬆了一口氣,感激涕零連磕了幾個響頭,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殿外。
“哈哈……”殿外傳來另一個男寵放肆的笑聲。
媚色趕緊伸手在唇上噓了一聲,那人繼續嗤笑:“媚色,你是不是當男寵當上癮了,你當太上皇還是從前的皇上呢?如今他雖還住在無極宮,明兒準保就成了階下囚。”
“春情,你再混說,仔細你的腦袋!”媚色恨恨的罵了一句。
春情朝著他吐了吐舌頭,想再譏諷他幾句,卻覺得他和他不過同是最不入流的男寵,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媚色,你說新帝會不會將那位給……”春情伸出青蔥玉指往殿內指了指,又將手橫在脖子上作殺雞抹脖子狀。
媚色茫然的搖搖頭,他估摸著以太上皇人神共憤的殘暴行徑,必然會落個被鞭屍的下場。
從前他在皇上身邊服侍日日戰戰兢兢,如今皇上被禁足在太極宮成為太皇上,他為何還這般懼他?
唯一解釋:這位太上皇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麵積實在太了。
朱玉素來是個陰沉狠戾,變態無常的性子,雖隻有十六卻殺人無數。
朝中但凡有忤逆她的人,甚至於有誰敢對他最愛的寵物狸貓翻個白眼,他便將他們囚禁在殿中百般毆打侮辱,剖心挖肝。
他的殘暴令人發指,他的荒淫也同樣令人發指。
他在宮中建了一座酒池林,命宮女赤身果體追逐戲笑,若有敢不從者,就將她淩虐至死。
他不喜佳麗卻好男色,後宮佳男三千。
朝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奸臣當道。
第一奸臣當屬國師大人君北衍,他為討好朱玉從各地搜摟樣貌俊美的男寵送入宮中。
他就是被國師大人選入宮中的,跟他一起來的二十個男寵能活下來的也隻有他和春情了,其他的男寵不是被太上皇弄死,就是自盡而亡。
這三天,太皇上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心裏很慌,失了寵的男寵一般都會死的很慘。
不過,如今太上皇今非昔比,太上皇應該死的比他早。
“阿嚏,阿嚏……”褚玉連打了兩個大噴嚏,揉揉鼻子嘀咕一聲,“媽的,誰在咒我?”
以前,隻要閨蜜五花肉一咒她,她鐵定打噴嚏,如今五花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