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還想要與他們為難,這些日子他們就不可能如此輕易地下了山,又如此輕易地繞過了這座城。
聽著不二的話,楊清卻是搖搖頭:“聖帝創東煌盛世,美名流傳數百年而不衰,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容易心軟放過的主?怕是此事內有乾坤。”
楊清說完,又抬頭看向了那座城:“或許,我們要尋找的答案,就在那城中。”
聽著楊清的話,不二與江之洲都是一愣:“少爺,依你之見,我們還得入城去?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這一去,不就是自投羅網?”
東煌之事,自從他們下了聖山之後,應該就已經了結,不二以為,他們大可以去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之地,悠閑度日。
這些年,他們東奔西走,四處漂泊,所思所想之事,基本與他們己身無關。
不二雖然不說,但是心裏終究是為自己的少爺道些不平。
世上勇士不計其數,為何非得讓他家少爺從頭到尾吃這些苦處?
好不容易得自由,接下來,為自己而活不是正好?
楊清知道不二心裏在擔憂著什麼,但是他卻是沒有開口,隻是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那座城池。
好一會兒,楊清才微微歎了口氣:“得自在,多年所求,但眼下,恐怕是不行。”
“為何?”不二聽著楊清的話,心裏那股子不安,又再次翻湧。
身為楊清身邊最為親近之人,每當看到楊清如此說話之時,不二就知道,他家少爺準是又打定了什麼主意。
“少爺,三思。”不二張了張嘴,隻吐出這麼四個字來。
一旁的江之洲背著沐風,卻是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清收回了打量那座城池的目光,轉身卻是挑了個稍顯得幹淨些的地方坐了下去。
“傳聞中,聖帝治下極嚴,若是差事辦得不體麵,或者說是惹了聖心不悅,那些人的下場,都不太好。”
楊清說到這裏,就沒有往下說。
而不二與江之洲的心裏,卻是不約而同地重重地一顫。
是啊,聖帝是何等的人物,他們幾人都已經差不多將聖帝最為不堪之貌都看了一個徹底,聖帝得知他們還活著,卻是半點手段皆無。
此事很不尋常。
正因不尋常,所以才會顯得詫異。
楊清又拿手指了指他們原本要去的那個方向,如今暮色四合,遠處的那條道兒,在暮色中也開始顯得影影綽綽起來。
“這前頭,當真就是出路,走了便可逃出生天麼?”
顯然,是斷然不能的。
楊清的嘴角邊隱隱帶了絲譏諷的笑意:“既然前頭去不得,能進的便隻有這東煌城。”
想必那東煌城裏的人,也是料到了楊清他們就算是再能,也是無路可去。
如今,楊清他們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算是進退兩難。
“遇事畏首畏尾斷然不是我楊家家風,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隻有迎難而上。”
不二與江之洲的神情也變得異常堅定:“既然已經定了,那便走罷。”
若是還想要與他們為難,這些日子他們就不可能如此輕易地下了山,又如此輕易地繞過了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