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人已然在搗鼓著一大堆藥草,從腰間取下的那隻大葫蘆就放在石桌上,偶爾見他從葫蘆中往木碗中倒出漿液,再往木碗中放入藥粉研磨。
小遙子靜靜地看了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前輩,你這是在做啥?”
“給你配藥。”老頭子應聲。
“多謝前輩美意,可我身子不是好轉了麼,還配啥藥啊。”小遙子心暖,回想起方才頂撞老人,言語略有不敬,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哼,不用不好意思,這是把你煉製成人傀的配方。”
黑袍老人頭也不回,須臾後,麵色古怪起來,手中的動作也停頓下來,轉頭道:“臭小子,你不會連人傀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小遙子搖搖頭,但看著老人那神情,心跳霎時慢了半拍。
“嘿嘿。”
老人樂開了花,他才發覺眼前這小子有時候神經有些大條,怪不得方才他喊著煉製成人傀,這小子都不伺機偷跑。
“也好,讓你生命的最後活得明白點。”
黑袍老人撚起眉須,冷聲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職業叫做控傀師,他們掌握著一種神奇的技藝,這種技藝可以說超乎了天地道則之外,甚至違背了生死命理,你知道麼?一個普通控傀師能掌控一人生死,而一個強大的控傀師能操縱一場戰爭的勝敗,甚至於影響天地生靈的寂滅!”
老人音調提高了起來,近乎瘋狂,而小遙子聽著,心跳加速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遍襲全身。
“而這種技藝便是將人活生生煉製成傀儡,為這個世界賦予一種新的生命存在!哈哈...哈哈!”他高舉雙手,仰天長笑,老眸閃爍瘋狂的光芒。
“你這黑心老頭,果然沒安好心,還說什麼讓我能手刃仇人,大騙子。”小遙子怒指黑袍老人,他著實被恫嚇住了,此刻他想逃跑,可是雙腳發軟得已不聽使喚。
驀然,一股力道限製住了他,像似有萬千鈞之力操縱著他的軀體,脫離地麵而後緩緩飄向一張橢圓形石床上。
“我可不騙人,當你成為人傀之時,便擁有令人陶醉的力量,老人家能預料你將是最驚世的傑作。”黑袍老人眸中閃爍著期望之光。
小遙子說不出話來了,任憑他如何掙紮,小身子依舊被牢牢拘禁在石床上。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黑袍老人伸出一根手指,那跟手指尖端跳動著寒芒,顯得銳利無比,而這跟手指正接近著自己的右眼瞳。
小遙子嘴唇蠕動,似乎在說著“住手”,淚水不可遏製地再次溢出,他都還沒替慘死的爺爺報仇雪恨,就這樣含恨離去了麼?
“三魂七魄,先取靈魄再招三魂,應是從眼睛開始吧,《太荒古錄》不會有錯的...”
這些話語響徹在耳邊宛若千重魔音,黑袍老人不管不顧,眼中隻有他那尊即將震驚天地的完美人傀。
“啊!”
終於,指尖刺破眼膜緩緩深入瞳孔,鮮血迸射,錐心之痛令得小遙子衝破了限製,將痛楚發泄了出來。
就在這一刻,這不知歲月的洞府竟然顫動了起來,碎石從石壁中脫落,一股強橫的力量從小遙子體內如火山般噴噗而出,那一道吼聲仿佛開天生靈覺醒吐息,令人顫栗。
黑袍老人大驚失色,他首當其衝,身子被那股力量橫推開去,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一處角落上,凶猛的力量橫刮著他那張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