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杜笙下落不明,端木素琰落到了他的手裏,淳於郢卻來璃宮擺了這麼一桌長桌,顯然是宴無好宴!
姒璃歌咬了咬牙,素性放下碗筷,迎上淳於郢的目光,問道:“陛下要如何才肯放了素琰?”
“放了?”淳於郢懶洋洋地反問,道:“端木素琰夥同鳴鹿大將軍,私自潛入鄴都,意圖不軌,夫人讓孤將她放了?”
別說鳴鹿與山鄴關係敏感了, 便是交好的兩個國度,相互派遣往來使者,一應文牒檔案,都要俱全。
像端木素琰和杜笙這般私闖者,淳於郢給他倆按一個細作的名頭,她都無法辯駁。姒璃歌深深地籲了口氣,重複問道:“陛下要怎樣才能放了素琰!”
淳於郢也不惱,隻淡淡地反問道:“夫人是以何種身份,想讓孤放了端木素琰?”
姒璃歌聞言,身子跟著一僵。
她如今的身份,是淳於郢的夫人。常言道,夫唱婦隨,夫妻一體,哪怕她是一個不被山鄴宗室認可的淳於夫人,但是她淳於夫人的身份,卻是實實在在的。
作為山鄴的國君夫人,對於擅闖山鄴的細作,自無立場求情。
弱者無外交,倘若她用她以鳴鹿公主的身份,涉及的,便是兩國邦交。作為一國公主,她的臣屬擅闖別國,理虧在先……除非鳴鹿能像當初的山鄴一樣,鐵騎大軍能直搗黃龍,兵臨城下,將鄴都一舉拿下,逼得山鄴不得不低頭。
可現在,弱的,是鳴鹿!
“陛下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言!”左右都是弱勢的一方,沒有話語權,姒璃歌也懶得拐彎抹角,徑直問道。
“是不是孤不管提什麼條件,夫人都能滿足?”淳於郢問道。
姒璃歌咬牙道:“隻要璃歌做得到!”
淳於郢卻輕輕地嗤笑了一聲,道:“孤記得,當初南崇山的盟約,好像就是夫人作的主,訂下的!”
當初和談的盟約上,寫的清清楚楚,山鄴與鳴鹿兩國,以大慎江為界,兩國劃江而治,互不侵擾,如今端木素琰且先不說,單就杜笙堂堂鳴鹿大將軍,私自潛入鳴鹿城,淳於郢隻消掐著這一點,這毀約的一方,便成了鳴鹿。
姒璃歌作為立約人之一,這誓言的誠信度,在淳於郢這裏,便生生打了折扣。被淳於郢問得啞口無言。
她放棄過一次端木素琰,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再舍她第二次。即便如此,她也不能不顧鳴鹿的安危,將出杜笙來換端木素琰!
姒璃歌起身離坐,緩行了兩步,終跪在了淳於郢的麵前,道:“此事因我而起,是我沒有管好下屬,一切過錯我來承擔,還望陛下不要為難素琰!”
淳於郢的臉色冷了幾分,反問道:“你來承擔?隻是不知道,琉璃公主是替杜大將軍承擔過錯,還是替端木姑娘?”
姒璃歌的本意,自然是兩個人的過錯,都由她來擔。但是,她經曆過當初交換人質時的二選一,此時再聽淳於郢這一番話,莫名就覺得淳於郢挖好了一個大坑在等她跳。
如今杜笙下落不明,端木素琰落到了他的手裏,淳於郢卻來璃宮擺了這麼一桌長桌,顯然是宴無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