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素琰搖了搖頭。
黃子晉還是有些不放心,隻勸道:“若是冷,我們便先下去,別強撐凍壞了身子,這端木府又不會跑,隨便你什麼時候想來就來!”
端木素琰還是搖頭,道:“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你想怎麼便能怎麼樣的事情。這世上,不管什麼,都是要有代價的!”
“何以見得?”黃子晉問道。
端木素琰卻並沒有再應他,反倒抬了抬手,指了指大慎江。“那就是為我之所付的的代價。”
大慎江畔,隱隱約約有燭火明滅。端木素琰知道,那是鳴鹿軍的駐防。如今鳴鹿城被山鄴占了去。鳴鹿軍隻能隔江望著自己的故鄉。
黃子晉微微一怔,仿佛明白了端木素琰的意思。
“值得嗎?”黃子晉問道。
端木素琰卻沒有直接應他,隻淡淡地反問道:“黃將軍為了山鄴出身入死,可曾想過值不值得?”
黃子晉一怔,突然就笑了,朝著端木素琰一揖到底,道:“是我想岔了!”
“倒也不是你想岔了,隻不過有時夜深人靜,在囚帳之中,難名會胡思亂想!”端木素琰歎道。
黃子晉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往後有什麼打算?”
端木素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還能有什麼打算?”
她的小命,她的自由,如今不都捏在黃子晉的手裏?黃子晉居然好意思問她有何打算!
寒風中,黃子晉的兩頰無端地燙了燙。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緩沒有異樣,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姑娘可打算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端木素琰眉頭微皺。她一個階下囚,哪裏還有什麼未來。
黃子晉看著姒璃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笑道:“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就是天經地義……”
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
可那是鳴鹿未敗之前。鳴鹿未敗之前,她是端木家的嫡小姐,又是公主伴讀,表哥還是最有望成為鳴鹿駙馬的杜笙。那時的她,是各世家求取的貴女。上門說親的人,差點將門檻都磨平了。
隻可惜,那時的她,年經雖小,可心裏已然裝了一個人,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誰來說親都不肯答應。
到了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怎麼天經地義,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那是對平常的飲食男女而言,與我卻無多大關係。”端木素琰淡淡地應道:“我如今什麼情況,將軍理當最清楚不過,當什麼婚,當什麼嫁?我一個被舍棄的階下囚,便是我想嫁,又有何人敢娶?”
更何況,除了那人,她根本沒有想過婚嫁之事。隻是那是她心底的秘密,不過是在心裏嘀咕,自不會說與黃子晉聽。
黃子晉聞言,卻忽地問道:“倘若我敢娶,端木姑娘你敢嫁嗎?”
黃子晉這一句問得猝不及防,端木素琰頓時便愣住了。
端木素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