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對他心生防備,見狀不由後退了幾步。
淳於郢斂眉看了她一眼,道:“這宵夜還吃不吃了?”
淳於郢這麼一提,姒璃歌不由就想起了那一桌的油膩來。這山鄴雖不似鳴鹿寒冷,但到底是除夕深冬夜,那些大油的吃食,早已凍潔。姒璃歌本就不喜大魚大肉,聞言便搖了搖頭。
淳於郢見狀,便道:“既然不吃,那便出來陪孤罷,孤一個人吃著無味,正好一起守歲!”
姒璃歌沒有想到,她二人鬧了這麼一場不甚愉快之事,淳於郢一轉頭,竟跟個沒事人一樣,要她繼續守歲。
她有心抗拒,但又怕惹惱了淳於郢,引得他再發瘋,反而是自己吃虧,不由便有些猶豫。
淳於郢將她的反應,悉數瞧在眼裏,道:“怎麼,還是想早些歇息?”
姒璃歌經淳於郢這一提,才想起自己如今所在之處,正是淳於郢的臥室,當即頭皮一麻,忙不迭地朝著外帳走去。
淳於郢轉身先前,嘴巴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二人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姒璃歌看著那一桌子的菜,果然沒有胃口,便安安靜靜地陪著淳於郢,看著他吃。
淳於郢看了她一眼,道:“要不讓夥頭軍再做些點心來?”
“不必了!”姒璃歌搖了搖頭,道:“我不餓!”
心中卻想著,今夜經了這一番盤查,雖說抓了那麼多人,但萬一有疏漏的,定然早已打草驚蛇。
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潛在哪一處,竟還敢讓夥頭軍再做宵夜來,也不怕人家下毒。
“再吃一點!”淳於郢將點心往姒璃歌麵前推了推,一副不容分說的樣子。徑直夾起了一塊點心,直接遞到了姒璃歌嘴邊,姒璃歌無法,隻好接過,小口小口的啃著。
淳於郢瞧著,頓時就失了胃口。索性將筷子放下,看著姒璃歌。
姒璃歌被他看得心頭發毛。
淳於郢便在她的眼底,看到了防備與懼意。頓時越發覺得無趣。他垂了眸,重新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那些菜,不期然地開口問道:“夫人還記得我們初遇時的情形嗎?”
姒璃歌拿著點心的手一頓,抬眼看向淳於郢。卻見淳於郢仍低著頭,根本沒有看她,仿佛這些話, 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
姒璃歌想了想,回起起當初淳於郢率軍圍城的時候,隔得太遠,兩人除了箭來火往的,卻是連話也沒有搭上一句。
但到底算是見過了。便道:“記得!萬箭齊發,你死我活!”
淳於郢一聽,不由抬起頭來,神色略帶了一絲恍然,道:“原來你說的是那一次!”
不是那一次初見,又是哪一次?姒璃歌怔了怔。聽淳於郢的口氣,仿若他們初識比圍城還要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