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直心中一頓,將身躬得越發的低了些,道:“回陛下,屬下二人因被宗府任拿去公子善府上守衛,屬下此番前去,是與殿下辭行的。殿下體恤下屬,囑咐我二人出門在外,諸事要多加小心!”
“去公子善府上?”淳於郢一愣,問道:“你們?”
“正是!”章直與汪青齊刷刷地應道。想了想,章直撲通一聲跪倒,道:“陛下,屬下二人若有閃失,還請陛下從四方行館中再挑兩人入宮,隨侍殿下左右。”
淳於郢沉著臉,道:“怎麼,孤那鄴王宮中,還能少了服侍你家殿下的人不成?”
“屬下不敢!”汪青亦跟著撲通一聲跪倒,與章直異口同聲地道:“屬下隻盼著陛下莫要讓我家公主在這深宮內院,成了瞎子聾子!”
“瞎子聾子?”淳於郢不由一頓,繼而反應過來,道:“這是你家公主殿下吩咐的?”
章直與汪直哪裏敢將姒璃歌牽扯進來,連忙道:“沒有,殿下隻是囑咐我們行事小心,多加保重,旁的並沒有多說,陛下若是不信,可問宮中的嬤嬤,屬下向夫人稟話之時,宮中的嬤嬤一直在旁聽著。”
章直所言的嬤嬤,淳於郢心中了然幾分,自打姒璃歌進宮以來,他早早地將兩嬤嬤放到了姒璃歌的身邊,想來這章直所說的嬤嬤,便是許、喜兩位了。
淳於郢的臉色稍緩,隻垂眸道:“倒是沒看出來,琉璃公主竟是如此體恤下屬!”
“我家公主心善!”章直應道:“然此番公主殿下卻並非是為了體恤下臣,而是為了兩國交好,避免不必要的紛爭。”
淳於郢神色一頓,道:”“此話怎講?”
“屬下二人得陛下準允,入侍衛處當值,亦可出入宮庭,做我們殿下的眼睛,耳朵……”章直應道,突地話風一轉,道:“也是鳴鹿的眼睛,耳朵……”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淳於郢哪裏還不明白,這是怕姒璃歌被他圈禁宮中,與外間失了聯係。“不知你們公主要給鳴鹿看什麼,聽什麼?”
章直一聽這話音不對,連忙道:“陛下莫要誤會,殿下的意思是說,屬下二人離開宮中去公子善府上,自不比在宮中安全,若有個好歹,隻怕到時候被有心人利用,傳回鳴鹿,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不必要的誤會?”淳於郢那陰沉沉的臉上,突然就扯出了一股冷笑。“好一個宗府,孤還在這位置上呢,就敢對孤的人動手!”
姒貞暝寵女,天下聞名。如今,因鳴鹿戰敗,而迫使姒璃歌前來山鄴為質,對於姒貞暝來說,定是極為愧疚。
倘若章直和汪青因為出宮,在外當值而死於非命的消息傳回鳴鹿,然姒璃歌卻被困宮中,與外界失了聯係,縱使姒貞暝再沉穩善忍的性子,在誤會為姒璃歌在山鄴遇害的情況下,焉知不會起兵,為女複仇?
那些人,為了迫使鳴鹿起兵夾擊她,也是費盡了心思。
章直心中一頓,將身躬得越發的低了些,道:“回陛下,屬下二人因被宗府任拿去公子善府上守衛,屬下此番前去,是與殿下辭行的。殿下體恤下屬,囑咐我二人出門在外,諸事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