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眉頭一皺。
“你,你怎麼進來的?”連枝比不上姒璃歌鎮定,一時沒有忍住,失聲問道。
“這鄴王宮中,有哪一處,是孤進不去的?”淳於郢不以為然地應道,走到姒璃歌身側,俯身看她麵前的絹帛。“這畫的哪裏?”
姒璃歌伸手將那絹帛仔細折好,應道:“自然是鳴鹿城,除了鳴鹿城,我還能畫哪裏?”
她是鳴鹿公主,生於鳴鹿,長於鳴鹿,在淳於郢圍城之前,她不曾離開過鳴鹿,至今為止,她所去最遠的地方,便是如今站著的這片土地。
她自打來了鄴都,卻是一日都不曾逛過鄴都,所以,她所畫的,自然不可能是鄴都。
她能畫的,自然便隻有鳴鹿諸城,對於鳴鹿,她最了解的兩座城,一是鳴鹿城,二是北州王城。
如今鳴鹿遷都北州,她自不可能自暴其短,將北州的布局畫出來,將她的父母置於危險之中,所以,她能畫的,便隻有鳴鹿城,她自小長大的,如今已經落在了淳於郢手裏的鳴鹿舊都。
淳於郢伸指,從姒璃歌手裏取過絹帛,重新展了開來,道:“這是鳴鹿城?我怎麼沒瞧出來,好像與先前畫的不太像!”
姒璃歌伸手,將絹帛重新自淳於郢手中取回來,重新折好,交給連枝,讓她拿去放好,這才應道:“我一深閨女子,早前畫的鳴鹿城,是對著書冊資料,如果沒了參考,不過是憑著腦子裏最後的那些印象,畫出來,自然便有所不同!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淳於郢托著自己的下巴,細細摩挲著,道:“若是常人,這自然不奇怪!”
姒璃歌神色微頓,抬頭看向他。
淳於郢眉眼一彎,道:“素聞琉璃公主有過目不忘之能,怎麼可能兩次所繪之事,出入如此之大?”
姒璃歌嘴角微微一勾,勾起一絲冷笑,道:“我又不是那專事工防的工部之人,講究嚴謹,不過是隨便畫來打發時間的, 自然是想到哪,便畫到哪,有所出入,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淳於郢笑道:“說得也是!”
姒璃歌卻不願與他過多攀談,道:“陛下日理萬機,怎地有空來我這裏?”
說話時,一臉的正經,仿佛先前璃宮門口的那一出,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
淳於郢聞言,雖沒說什麼,隻是看著她時的那抹笑容,讓姒璃歌莫名覺得他的心裏眼裏,都在調戲她。心中那股惱意不由自主又湧了上來,她垂眸,避開了淳於郢的視線,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嬤嬤的交待,這幾日,你我不便相見?”
姒璃歌的本意,是想以此為借口,讓淳於郢快快離開,沒想到淳於郢聽了之後,反倒笑得更歡,道:“原來夫人如此在意我們往後的日子,是否能過得和美?”
到底將話又繞了回去。
姒璃歌懊惱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姒璃歌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