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淳於善那邊的人提出來,淳於郢興許也沒那麼生氣,可是那人,卻是他自己這一邊的老臣。
“倒也不是不可!”淳於郢那冷厲的神色,被冕旒遮去了大半。
下臣們看不大清,黃門侍官隨侍在一旁,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心中直打顫,恨不得衝下去,將那些朝臣們的嘴,一個個都掩嚴實了。隻是他一個宦官,不得幹政,可以聽,卻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隻見淳於郢將身懶懶地往後靠了靠,渾身散發出一種慵懶的氣度來。“張愛卿覺得,璃夫人以什麼身份去宗正司受教為好?”
但凡去宗正司受教,不是後宮嬪妃,就是公子公主這些王族中人,再不濟的,也是宗親。
然當初淳於郢要立姒璃歌為後時,被這一眾朝臣給否了,最後是以民間的妻禮抬進宮的。別說是為後了,便是連個普通的美人都算不上,如此一來,她既然非後宮妃嬪,又非王公貴族,竟是連去宗正司受教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人若想將姒璃歌弄去宗正司,還得先給姒璃歌敕封個品級妃位才行。
淳於郢這話一出,那些老臣們的臉,頓時變得五顏六色,五彩繽紛。
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將姒璃歌與淳於郢分開,又豈肯同意給姒璃歌個封號?那曾想,反倒正合了淳於郢的圈套。淳於郢當初,可是要鬧著立姒璃歌為後的。
如今得了這個機會,他豈能輕易放過?
他們自不能如了淳於郢的意。
一個個,被淳於郢這一反將,輕易不敢應話。一時間,朝堂之後,難得地一片安靜,靜得能聽得見朝中各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仿佛那繡花的細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
這突然如其來的安靜,讓向來喧鬧的朝堂,莫名的尷尬起來。
淳於善瞧在眼裏,不由暗笑一聲,踏步朝著一步,朝著淳於郢躬身行禮,道:“陛下,臣弟有事要奏。”
“講!”淳於郢道。雖說兄弟二人明爭暗奪,鬧得不可開交,可是在這朝堂之上,這表麵的和平,還是要維持下去的。淳於善既然乖乖的執君臣之禮,淳於郢自不好為難他的。
淳於善仍躬著身子,稟道:“母妃近日身子不好,染了風寒,請陛下準允臣弟進宮侍疾。”
“太妃娘娘病了?”淳於郢冷眼看著淳於善,很是懷疑。畢竟宮宴之上,太妃娘娘可是有了裝病的先例。淳於郢心中懷疑,但是表麵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便道:“可曾宣禦醫看過?”
“已請禦醫院的徐醫女瞧過,倒不算重,隻不過母妃年紀漸高,身子本就大不如錢,如今又得了這一場風寒,無氣大傷,需得好好將養才是!臣弟不孝,懇請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