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公主來說,名節,婚事,名份地位,比起鳴鹿,都可以拋掉?”淳於郢沉聲道。
姒璃歌不知淳於郢這抽的是哪門子的瘋。但她心裏最清楚不過,她既然選擇了與淳於郢聯姻,目的便是為了與淳於郢打好關係,替鳴鹿爭取喘息的機會。在這個明知淳於郢心情不好的節骨眼上,她自不願去衝撞她。
隻是她撞不清淳於郢這脾氣的緣由,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宗旨,姒璃歌不敢再輕易應話,隻好沉默以對。
然而,她的沉默,到了淳於郢眼裏,便是默認。
淳於郢怒極反笑,道:“好,真是好的得很!”
黃門侍官一直候在一邊,等著淳於郢前去禮賓部見蠻僚王,卻沒曾想撞見了淳於郢與姒璃歌之間這一番局麵,隻拚命的縮著身子,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在這深宮內院,知道太多,不好啊!
可是,他職責所在。蠻僚王公然遞了國書上來,要見淳於郢,兩國本是同盟,淳於郢若不見,於禮不合。
“陛下,蠻僚王還在禮賓部等著您……”黃門侍官硬著頭皮出聲。
得來了姒璃歌感激的一瞥。姒璃歌恨不得淳於郢早些去見蠻僚王,自己便能早些從他的逼問中解脫出來。
淳於郢本就一直盯著姒璃歌,姒璃歌這動作再細微,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心中不由越發的暴躁。
黃門侍官在淳於郢身邊伺候多年,最是了解他不過,見他情緒不好,哪裏敢受姒璃歌這一眼感激,隻垂頭斂目,乖巧的像隻小鵪鶉似的。
淳於郢重重地哼了一聲,再不多言。卻也是將姒璃歌送回璃宮後再去禮賓部。
去往禮賓部的路上,淳於郢大步疾行,任誰都瞧得出他此時的怒火。
黃門侍官看著滿腔怒火的淳於郢,再想到在禮賓部中同樣繃著臉的蠻僚王,隻覺得頭都大了。
這兩人都在氣頭上,萬不能在這等狀況下會晤議事,這可是要出事了。
黃門侍官咬了咬牙,小碎步急邁了數步,堪堪追上淳於郢,小聲地道:“陛下,您消消氣,這琉璃公主啊,也是為了陛下您好!”
淳於郢一聽到黃門侍官替姒璃歌說話,腳步猛地一頓,一個冷眼過去,道:“怎麼,姒璃歌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也替她說話?”
先是黃子晉,再是黃門侍官,這個姒璃歌,怕是專門挑他身邊的人下手的。
黃門侍官被淳於郢這一句喝問嚇得,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道:“陛下明鑒!”
兩人正在去往禮賓部的宮道上,偶爾會有宮人侍衛,來來往往的,黃門侍官這麼一跪,反倒將附近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淳於郢越發的煩躁,道:“趕緊給我起來!”
黃門侍官這才巍巍顫顫地起身,卻仍是道:“今日縱使陛下您再不悅,這話,小的該說,還是得說!”
淳於郢不由冷笑,道:“喲,沒瞧出來,長本事了,如今竟能搶這禦史台的活了!”
“陛下明鑒!”黃門侍官連忙道:“小的隻是覺得陛下帶著怒氣去見蠻僚王,一個不慎,萬一與蠻僚王起了衝突,可就中了那有心人的圈套了!”
“所以,對公主來說,名節,婚事,名份地位,比起鳴鹿,都可以拋掉?”淳於郢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