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郢的心猛地一沉。看藍僚這反應,分明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後才有的反應。
侍女見藍僚如此,便顧不得與淳於郢見禮,又回轉身去追藍僚。“殿下,殿下莫怕,這是陛下,是淳於陛下!”
原本躲在被褥底下瑟瑟發抖的藍僚,聽到了淳於郢的名字,倏地就安靜下來。小心翼翼地自被褥中探出頭來張望,那模樣,怯生生的,哪裏還有往日的嬌橫模樣。
“陛下哥哥?”藍僚看著淳於郢,稍一愣神,緊接著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將被褥一掀,朝著淳於郢飛撲了過來,哭喊道:“陛下哥哥,你去哪裏了,藍僚都找不到你!”
眼見著藍僚就要撲入懷中,淳於郢將手一伸,將她製在離自己一臂之外處,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藍僚沒能投入到他的懷中,正委屈地扁著嘴,眼淚汪汪的,並沒有應他的話。
藍僚可以不回話,但她的侍女卻不能不回。
那侍女上前,自淳於郢手中接過藍僚,小聲地應道:“回陛下,今日一早,殿下去找您,得知您與黃將軍出門了,便跟了出去,哪曉得回來的時候,就成了這般模樣了,問她,卻什麼也不說!”
藍僚今日一早提了禮物去拜訪黃子晉,卻又與那些暗衛起了衝突,這事定然瞞不過淳於郢的,作為一個要與淳於郢聯姻的公主,私下會見別的男子,說出去終歸有些不好聽,更何總,藍僚的本意,是打算去賄賂黃子晉的,作為藍僚的侍女,自然要維護藍僚的名聲的。
“公主今出去,可是見了什麼人,不方便說?”淳於郢沉聲問道,神色嚴厲。
侍女心疼藍僚,他卻沒那等憐香惜玉的心思,若非藍僚私自外出,賈丁未必會遭此大難。
藍僚可以憑著公主之尊,不回應侍女的問話,可是麵對淳於郢的追問,她便無法避而不答。
“陛下哥哥!”藍僚委屈地叫道。
淳於郢卻沒那個心思與她周旋,見狀徑直轉身。“公主既然不方便說,孤著人去查便是,左右公主沒什麼大礙,孤對蠻僚王也算有了交代!”
這話乍然一聽,並沒有什麼問題,可落在藍僚耳裏,卻莫名心頭一突。
自從她來了山鄴之後,淳於郢從一開始的以禮相待,到後來的疏離,藍僚如何能察覺不出來,可是,今日她受了這番磨難回來,淳於郢沒有關心過一句,反而一副臨堂問罪的架勢,如今又說這一番話,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之所以容她在山鄴,乃是看在她父王的麵上。
藍僚來不及細想,便追了上去,伸手去拽淳於郢的衣袖。“陛下哥哥!”
淳於郢身子一側,藍僚便抓了個空。
她怔怔地看著淳於郢,麵色蒼白,茫然地問道:“陛下哥哥此言何意?”
淳於郢的心猛地一沉。看藍僚這反應,分明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後才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