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局促地看著淳於郢,欲言又止。
黃子晉暗暗一歎,無奈地道:“陛下,這是鳴鹿舊宮!”
淳於郢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鳴鹿舊宮可不是他的鄴王宮,當初姒璃歌遷都,將這宮中的一掃而宮,連個人影都沒給他留下。
黃子晉駐守鳴鹿城,為了避嫌,一直住在宮外的官邸,若非此次淳於郢前來,故意將這姒璃歌安置在這舊宮之中,這鳴鹿舊宮,還不是座廢院,哪來的禦醫?
淳於郢低首看著不醒人事的姒璃歌,不由冷笑一聲,道:“你道給孤留座空城,如今卻是連個給你救命的人都沒有,琉璃公主啊琉璃公主,你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連枝聽著,隻覺得一顆心突突地,要跳出胸腔。當初遷都,誰又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家公主竟是以這樣的身份,回到鳴鹿城?
可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眼下,最最要緊的是,趕緊救她家公主。連枝心中焦急,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求道:“陛下,沒有禦醫,外頭尋個郎中也行,求求您了!”
說著,又撲通一聲跪倒,朝著淳於郢不住地磕頭,道:“陛下,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家公主,婢子結草銜環,報您的大恩大德!”
淳於郢不耐地道:“起來!”
連枝隻道他不願意救姒璃歌,哭求的越發的厲害。
黃子晉看不下去,隻一把將她自地上拽了起來,道:“你不起來帶路,難道讓你家公主就在這裏杵著不成?”
連枝怔了怔。
黃子晉又道:“還不趕緊帶路,讓你家公主去歇息,找郎中的事情有我!”
後麵一句,卻是對淳於郢說的。
淳於郢嗯了一聲。
“陛下,這邊!”連枝忙不迭地前麵領路。
“你,還有你,你二人速去行館,將秦老先生速速請來!”黃子晉點了兩名侍衛,著人前去請郎中,這才朝淳於郢他們追了上去。
姒璃歌的寢宮,遭了這場離亂,宮門中的匾額早已不知去了哪裏。
好在黃子晉得知淳於郢要來鳴鹿城之前,就已著人將這鳴鹿舊宮幾處大一些的宮殿都打掃了一遍,一應物什,多多少少備了些,想著萬一淳於郢要住,便也方便多了。姒璃歌向來得寵,整個鳴鹿舊宮,除了姒貞暝,謝王後以及太子省,就屬她的寢宮大了,且比謝王後的寢宮還要精致。
哪曉得淳於郢到了鳴鹿城,將姒璃歌往這舊宮中一扔,自己反倒住在了宮外的行館,若非那蠻僚公主千裏迢迢地追至鳴鹿城,纏得他焦躁,這才逼不得已躲進了這鳴鹿舊宮之中,卻是住在了摘星樓。
這寢宮,如今反倒是便宜了姒璃歌。
連枝一進寢宮,熟門熟路地遍將一應物什鋪陳開來,讓淳於郢將姒璃歌放在了榻上。隻等著郎中前來救命。
可誰曾想,左等右等,都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郎中的影子。而姒璃歌,卻半點沒有醒來的痕跡。
“殿下!”連枝直打姒璃歌暈死過去,這眼淚,就一直沒有停過。
侍衛局促地看著淳於郢,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