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離她的寢宮不過幾步之遙。
姒璃歌一提到自己體弱,連枝便再無疑慮,忙不迭地便去了,哪裏還用得到姒璃歌多勸。
甚至在那些侍衛拒絕她提出的要求之時,還振振有詞地與他們據理力爭。
侍衛們自然作不了這個主,隻能往上麵報。
報到淳於郢跟前的時候,黃子晉正與淳於郢在一起。
淳於郢聽了,隻不過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倒是黃子晉嘖嘖稱奇,道:“要移居她以往的寢宮?這琉璃公主,還當這是她鳴鹿的王宮,還是她自家的地盤不成?”
好在姒璃歌被拘的這些日子,除了那日放走了杜笙,在宗祠又鬧了那麼一出,其餘的時候,都異常的乖順,倒是讓這些侍衛對她甚有好感的,因而並沒有添油加醋地告黑狀,隻實事求是道:“那琉璃公主之前在……受了些傷,這幾日一直不大好,清減了不少,她那侍女說,琉璃公主如今身體虛弱,若不能好好將養,怕是畫不了城防圖!”
“體質虛弱?”淳於郢在侍衛說到體質虛弱之時,腦海裏浮現的,卻是當日鳴鹿城頭之上,那個朝他彎弓殺伐的女子,想到的是,那個將他引進棲雁,義無反顧地走上天柱峰的女子,是姒家宗祠之中,以死明誌的女子,雖瞧上去瞧瞧柔柔,可任誰瞧了,這都不是一個弱質女子。
這樣的女子,他委實想不出來,她虛弱的時候,是何等模樣。
侍衛不知淳於郢心中所想,聞言,便恭敬地應道:“正是,那琉璃公主,此前,已三日不曾進食……”
“三日不曾進食?”淳於郢疑道:“這是要拿絕食而亡來要挾孤?”
早前咬舌自盡,現在絕食,真正是花樣百出。
“若當真尋死,又何必再矯情,要移居什麼寢宮,她一介質子,那小書房哪裏還委屈她了?”淳於郢聞言,不由嘲諷了兩句。“你讓她絕食,我倒看看她舍不舍得死!”
淳於郢本就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性子,這幾日又被藍僚追截圍堵出不了宮,正心情不暢,這氣自然而然地便撒在了姒璃歌頭上。
“陛下息怒!”好黃子晉性子尚算沉穩,見他正在氣頭上,生怕他當真要了姒璃歌的命,隻怕與鳴鹿之間的紛爭又要再起。
若單單隻是鳴鹿,他們自然也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北有鳴鹿,背後有聖天朝撐腰,南有南雒虎視眈眈,最最要緊的,是如今山鄴國內也是暗潮洶湧。
稍有不慎,一旦行將踏錯,便是腹背受敵。
作為和淳於郢一起穿開襠褲長大,一起練箭騎馬,一起上戰場的忠臣良將,黃子晉自覺地擔了那安撫的工作。“那姒璃歌雖死不足惜,隻是我們想要將這鳴鹿城中的城防暗道連根拔起,留著她,總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