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本就身體虛弱,又接連兩天熬夜,被淳於郢這麼一摔,隻覺得天旋地轉。
隻她生性堅韌倔強,縱使此時差點暈死過去,卻生生忍著,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淳於郢心中驀地冒起一團無名之人,他一個箭步,跨行上前,將正欲起身的姒璃歌一把揪住衣襟摁了回去,惡狠狠地道:“姒璃歌,你莫以為,我當真耐何不了你麼?”
姒璃歌隻覺得兩眼都是黑的,腦子裏嗡嗡作響。隻是憑著那股強撐的意識,不願在淳於郢麵前露怯,勉強端著罷了,實則早已是強弩之末。
“我說了,以陛下的英勇神武,殺我如同捏死隻螞蟻一般,如何敢不信?”姒璃歌虛弱一笑,應道:“要殺要剮,淳於陛下給個痛快便是!”
姒璃歌這番話,無疑是雪上加霜,越發挑起淳於郢的怒氣。
黃子晉生怕淳於郢一怒之下當真捏死了姒璃歌,便成了山鄴率先悔約,平白給聖天朝攻打山鄴的借口,屆時,兩蚌相爭,平白讓淳於善那漁翁得了利去,這樁買賣,到時候便虧大了,急忙上前阻攔。
“陛下,這鳴鹿城乃是姒氏數百年打下的基業,這其中的暗道之隱秘,想要全數探出,耗時耗力,想要短期內一一排查出來,實在太難,隻這暗道不掌在我們的手中……”黃子晉接下的話沒有說完,隻是任誰都能聽出來他的意思。
山鄴長時間掌握不了這鳴鹿城的暗道,便等同於無法徹底掌握這鳴鹿城,像今日杜笙在這鳴鹿舊宮中來去自如的事情,還會發生。
山鄴想要短時間內掌握鳴鹿城,這城防圖,便至關重要。
這姒璃歌身為鳴鹿的監國代政公主,對於這鳴鹿城的了解,僅次於鳴鹿王姒貞暝,若要論這世上對鳴鹿城最為了解的人,除卻鳴鹿王,便是這位琉璃公主了。
所以,想要盡快地掌控鳴鹿城,姒璃歌的城防圖便至關重要。
隻是,此前沒提這一茬還好,一提這事,淳於郢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隻見他麵沉如水,一邊狠狠地瞪著姒璃歌,一邊自袖袋中摸出一張絹帛來,一把砸在了姒璃歌的臉上。
姒璃歌沒想到他竟然將她在宮室之中所繪的,尚未完成的城防圖給帶來了。
隻是,她沒有力氣再說話,便隻淡淡地瞥了一眼,索性閉目養神去了。
“當真是塊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硬骨頭!”淳於郢越發的怒不可遏。
黃子晉怕他再動手,便想再勸。
可淳於郢在盛怒之下,已然連黃子晉的話都不願意聽了,隻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黃子晉雖與他關係親近,與一般的君臣有所不同,但淳於郢在盛怒之下,他也不敢強行去觸怒他的,便隻好依令退出。
隻是想著他們都退出去了,隻留淳於郢與姒璃歌兩人在這宗祠之中,這淳於郢一旦怒極,一把就將姒璃歌給捏死了,臨出門前,黃子晉急忙硬著頭皮又委婉地勸了一句,道:“陛下,一個人不管有多強大,總歸都是有弱點的……”
姒璃歌本就身體虛弱,又接連兩天熬夜,被淳於郢這麼一摔,隻覺得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