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意有所指。
黃子晉心下了然,自是順著淳於郢的意思,夾槍帶棍的接了幾句。
車上,姒璃歌隻定定地按住了連枝,讓她將所有的委屈,全數自己吞了回去。
亡國之奴,哪有什麼委屈的資格。
姒璃歌朝著意欲發作的連枝搖了搖頭,就聽到外麵黃子晉道:“那鳴鹿舊宮,早前末將便已令人收拾過一番,瞧著倒還利落,不如陛下就安置在舊宮之中?”
淳於郢沒有回答,隻反問道:“你如今在何處安置?”
黃子晉道:“末將隨軍駐於營中!”
淳於郢道:“那鳴鹿舊宮既然已經收拾出來了,為何不用來作大帳官邸?”
“末將皮糙肉厚,還是軍營住著舒坦。”黃子晉連忙道:“陛下您沒有來,末將要是住進這鳴鹿舊宮,您信不信,不出三日,您的案頭上就堆滿了彈劾末將意圖謀反的折子?”
淳於郢便道:“你便是成日裏顧慮太多!”
黃子晉笑道:“朝中的那些個老頭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性子,無事何苦要招惹他們?”
“如今山高水遠,你理他們作甚!”淳於郢道:“不如今日隨我一起安置在舊宮吧!”
“末將……”黃子晉正待拒絕。便聽淳於郢又道:“這偌大一個舊宮,你讓我一個人去住?就不怕那半夜裏出來一個妖魔鬼怪,將我拿了去?”
此言一出,縱使黃子晉想避嫌,卻再也說不出拒絕之言。他自幼便是淳於郢的護衛,淳於郢繼任國君之後,又封了他作為先鋒大將,更是要護淳於郢的周全。
黃子晉避無可避,便隨了淳於郢住進了鳴鹿舊宮。
本以為,淳於郢既然是赴嚴輔之的約而來,到了鳴鹿之後,便當安排與嚴輔之見麵。
然淳於郢一住進鳴鹿舊宮,卻並不急著去見嚴輔之,反而是先下了一道旨意,將鳴鹿舊宮,改成了山鄴在鳴鹿城的行宮。且是當著姒璃歌的麵,下的這道旨意。
縱使姒璃歌心中早有準備,乍然聽了,心中難免有些失意。縱使她性子再沉穩,這失落之意,難免在臉上帶了些許出來。
淳於郢既然當著姒璃歌的麵下這樣的一道,本就有刻意羞辱姒璃歌之意,此時察覺姒璃歌神色有異,便道:“琉璃公主可有想法?”
姒璃歌定了定神,道:“無!”
淳於郢嗤笑一聲,道:“當真無?”
姒璃歌抿嘴不語,以示自己確實無話可說。
淳於郢也不為難,隻讓姒璃歌領著他在這宮中閑庭信步。姒璃歌本就心中難過,哪裏願意。便借口自己身子不適,不便與他做這個向導。
淳於郢既然有心為難她,哪裏又能容得她拒絕,隻一把扯過她,強硬地拉著她在這宮走漫步。
這一走,便走到了一處宮殿處。淳於郢頓下腳步,指著那一步宮門,朝姒璃歌道:“公主殿下可還記得此處?”
姒璃歌一怔,往事齊齊浮上了心頭。
這話,倒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