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必點破,君臣二人皆心知肚明。
“且先等等罷!”提起藍僚,淳於郢頭都大了。“待想個妥當的法子,必須將這瘟神給送走!”
黃子晉看著他家向來威風凜凜,所向披靡的陛下,如今竟是被一個潑皮無賴的姑娘家給纏得沒辦法了。
隻是,還沒等他二人想出周全的法子,便有人將梯子遞到了淳於郢的跟前。
這個人,正是淳於郢將將見過沒多久的嚴輔之。
自打鳴鹿城落到了山鄴人的手裏,鳴鹿與山鄴便成了隔著大慎江劃江而治。
鳴鹿此番元氣大傷,先前姒璃歌前來山鄴為質之時,生怕山鄴人撕毀盟約,卷土重來,屆時,鳴鹿怕是沒有還手之力。
因此,姒璃歌在離開鳴鹿之前,便與嚴輔之達成了協議,讓嚴輔之鎮守在大慎江北岸。以防山鄴再次興兵。
上回淳於郢宴請蠻僚使團,嚴輔之也不知哪裏得來的消息,顛顛地跑來鄴都參加宴會。走的時候,正然也不是回的山陰,而是回去了大慎江畔。
隻是這才短短幾日,嚴輔之卻送來了一張請貼,說是約淳於郢於大慎江畔一見。
“陛下您要去嗎?不去,微臣替你回絕了那扶蘇公子!”黃子晉道。
“不必!”淳於郢眸光微閃。
黃子晉卻道:“這扶蘇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儒將,慣會用些陰謀詭計,陛下貿然去見,怕是不妥!”
“妥與不妥,這一趟,怕是非去不可!”淳於郢卻道。
黃子晉不防他有此一說,不由一愣,怔怔地看向淳於郢,喃聲道:“您是說……”
淳於郢微微一歎,道:“此番趁著我出征在外,挑起國中內亂,加之南雒也跟著蠢蠢欲動,這背後,焉知沒有嚴輔之的手筆?”
嚴輔之身為山陰郡守,目的,便是防備東夷諸國,在聖天朝尚沒有精力來平了區夷諸國之時,自是不願意看到山鄴吞掉鳴鹿一支獨大,自是要平衡一二。
“可萬一有詐……”黃子晉憂心道。
在他看來,嚴輔之若沒有圖謀,有什麼事,前些日子前來赴宴之時,完全有機會與淳於郢細細洽談,何必再另尋地點又重新圖謀?
“有沒有詐,去會會就知道了!”淳於郢不緊不慢地應了一句。
君王離宮外出,是何等要是。哪怕是淳於郢拒不見藍僚,藍僚到底還是從蠻僚使中口中得知了。“他這是要避開我!”
藍僚憤然道。
蠻僚使者亦覺得淳於郢此番外出,委實太過巧合了, 莫說藍僚這般想,便是他也是這樣想的。
藍僚臉上的血色漸漸褪盡,隻慘白一片。良久,方道:“你去,與淳於郢說,我可以不當這山鄴的王後,但是這後宮之中,必須有我的位置!”
倉皇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氣急敗壞,在明白淳於郢的打算之後,藍僚著實是有些慌亂的。
她隱隱覺得,此番不一鼓作氣將這事定下來,拖得越久,希望便越渺茫。她必須在淳於郢外出之前,將這事給定下來。
這事,不必點破,君臣二人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