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隻當沒有瞧出來,溫婉一笑,道:“璃歌不才,怕是要拖了公主的後腿!”
“無妨的,無妨的!”藍僚笑眯眯地罷了罷手,道:“既然是合作,隻不知大姐姐擅長哪一個?”
姒璃歌偏首想了想,無奈地搖頭,道:“還真是沒什麼擅長的技藝,但憑公主殿下安排便是!”
姒璃歌的低姿態,讓藍僚極是受用。她笑眯眯地道:“方才陛下哥哥及諸位官長,都覺得藍僚歌喉尚且不錯,不如就由藍僚撫琴吟唱,大姐姐伴舞助興如何?”
“可!”這些無論哪一項,對於姒璃歌來說,都無甚區別,便由了藍僚安排。
藍僚臉上笑容更甚,下巴微微抬起,隱隱露出一股倨傲的味道來。
很快,侍從便抬了琴上來,藍僚款款而坐,手指輕輕於弦上一撥,琴弦錚的一聲,在空中蕩漾開來。餘音未了,便見藍僚纖指款款起落,優美的旋律便悠然而出。
藍僚檀口輕啟,唱的是蠻僚的小調,婉轉而纏綿。
藍僚顯然是算準了姒璃歌聽不懂蠻僚小調,一邊撫琴,一邊吟唱,看向姒璃歌的眼神,滿滿的全是挑釁。
姒璃歌確實是聽不懂。
蠻僚一帶的蠻講,與鳴鹿,山鄴一帶的話完全不同,姒璃歌雖也曾跟著太傅學過,委實隻學了皮毛,像這種民間傳情的小調,更是聞所未聞。
好在,舞蹈講的是音律節奏,縱使她聽不懂這曲中的含義,隻要能踩著節奏,將舞跳得靈動柔美些,便不至於出醜。
左右她方才便說過了,無論琴技舞藝,都不是她的強項。她又不是專業的琴師舞娘,靠這個吃飯的。
姒璃歌索性便不再管藍僚所彈唱的曲子,隻找準了她的節奏,踩著點兒,翩翩起舞。
琉璃月華裙隨著她旋轉的足尖緩緩撒開裙擺,像一朵盛開的花,裙擺上綴著的琉璃,在燈火的照映之下,星光璀璨。
纖細的腰肢,隨著琴聲回旋搖罷,水袖如練,繚繞蹁躚。
在場之人,無不看得如癡如醉。
藍僚本是想仗著自己的強項,將節奏掌握在自己手裏,讓姒璃歌好好的出個大醜,沒想到竟成就了姒璃歌。如何能甘心。
她眸中冷色一閃,琴音突地一變,從纏綿的小調,一下子拔高,變得鏗鏘。本以為姒璃歌會接不住。
哪曾想,姒璃歌早防她有此一著,在琴音乍變之時,仗著自己練過那一招半式的三腳貓功生,生生將原本柔美的舞姿,變得冷厲英氣。
原本宛若廣寒仙子的人兒,眨眼化身為巾幗戰神。
翥鳳翔鸞,盤旋飛舉,如浴火的鳳凰一般,一飛衝天。端得是氣勢磅礴。
藍僚眸光一寒,忽地琴聲一收,鏗鏘的戰曲,一下子又轉回了早前姒璃歌去換衣衫之時所唱的那首曲子上。
曲風跨度太大,姒璃歌到底是慢了一拍。姒璃歌若還不瞧不出來藍僚刻意為難她,那她便是個傻子了。
看到一邊彈琴,一邊媚著雙眼,朝著淳於郢複唱心悅君兮的藍僚,姒璃歌心念一動,足尖落地,踏著藍僚吟唱的音節,徐徐盤旋,盈盈拜倒,眼波兒橫轉,就朝淳於郢看了過去。
姒璃歌隻當沒有瞧出來,溫婉一笑,道:“璃歌不才,怕是要拖了公主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