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帽子都扣上了,若是被知曉姒璃歌就在當場,定然要拿南燭與青黛來脅迫姒璃歌,屆時,姒璃歌救,還是不救?
若是不救,這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名聲怕是要被山鄴人坐實了,借機大作文章,大肆宣揚,以鼓動民心,挑起民憤。
若是救,山鄴人必然趁機獅子大開口,指不定會提出什麼苛刻的要求來。
“如今鳴鹿大半國土已入山鄴人之手,且山鄴人都已經要我們送質去鄴都,再苛刻,大概也就是加上歲貢吧?”姒璃歌聲音漠然,說的,也正是歐仲修猜測的。
歐仲修默然。
姒璃歌遠遠地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南燭與青黛,道:“若是能救下這兩人,山鄴人要我們送質子去鄴都的事情,丞相不妨答應下來!”
“殿下?”歐仲修一怔。當初山鄴人提出這等條件,反對者,除了姒望,其實還有姒璃歌。隻是姒璃歌素來行事穩重,不像姒望那樣沉不住氣罷了。可如今,僅僅是為了報答這兩人的救命之恩,便要犧牲鳴鹿的王儲,這不像是姒璃歌的作風。
果然,便聽到姒璃歌那冷靜得如同在敘述他人之事的語氣,接著又響起。“隻不過,送誰為質,得由我們鳴鹿說了算!”
“殿下萬萬不可!”歐仲修何等聰明,幾乎是立即就反應了過來。姒璃歌這是打算自己去山鄴為質。
“我若不去,丞相可還有更好的人選?”姒璃歌淡淡地問道。
歐仲修一噎,沒應上話來。
山鄴人明確提出必須是鳴鹿王室嫡係子弟,可如今姒家嫡係,籠共不過三人。隻是世間素來以男子為尊,考慮質子之時,有意無意地就將姒璃歌給忽略了過去。
然而,事實上,對於鳴鹿來說,嫡係三條血脈,如今最有助於鳴鹿的,不是太子省,也不是公子望,而是公主璃歌。
太子省體弱,一年有半年多是昏迷著的,公子望年幼無知,也就是公主能在朝政上幫助姒貞暝一二。
若是姒璃歌去了山鄴為質,那麼屆時姒貞暝領兵出征,朝政交付給誰?
“此事,萬萬急不得!我們不能被山鄴人亂了陣腳!”歐仲修沉默了半晌,也隻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殿下且先回去,這邊由我來與山鄴人周旋。”
姒璃歌既然不能以真實身份示人,留在此地,也沒有多大意義,當即聽從歐仲修的提議,輕輕地嗯了一聲,準備下山。
哪知還沒等她起身,就聽到對麵傳來山鄴人帶著譏諷的笑聲,道:“歐丞相可是覺得,這兩位恩人的恩情不夠重,不配請來公主殿下?”
姒璃歌覺得這話說的得有異,便停下了腳步,便又聽到對方道:“那麼,我若再加一位呢,丞相覺得,這位夠不夠格讓您將公主殿下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