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鹿這邊,領軍守關的是陳翦。隻是姒璃歌如今喬裝打扮成這般模樣,怕是謝王後站在跟前都未必能認出來,更何況平時都不敢正眼去瞧璃歌的陳翦。
當即,陳翦一聲令下,鳴鹿軍便在山鄴人之前,響箭示警,阻止姒璃歌她們繼續前行。
偏生對麵又有山鄴人,姒璃歌又不好直接表明身份,隻能停下腳步,站到蔡大郎身後,交由蔡大郎去於陳翦他們交涉。
“將軍,小的乃是蓮花穀的山民,去往北州賣山貨的,還望將軍行個方便!”蔡大郎朝著山頭遙遙作揖,懇求道:“此乃拙內與家中婢子,都是良善之輩,請將軍放行!”
山鄴人還在對麵山頭虎視眈眈,陳翦又如何會憑蔡大郎這區區一個懇請之言便立時放行?
陳翦隻道:“既是蓮花穀的山民,拿通關文書來!”
自打鳴鹿與山鄴打得如火如荼的這些年,雙方都互有派細作潛入,彼時,為了排查山鄴的細作,才給國中各地百姓,發了這麼一封能驗明正身,方便出行的文書來。
這主意,當初還是姒璃歌學著聖天朝的規章製定出的。沒想到, 如今卻是將她自己困在了這個山穀之中。
遷都之事,太過匆忙,她守了那麼久的城,最後棄城而出之時,哪裏想得到通關文書這種東西。
“有的有的,小人的文書有的!”好在蔡大郎早就打算出門賣山貨,夫妻二人的通關文書,倒都是貼身收著的。
蔡大郎按著陳翦的指示,將通關文書放在鳴鹿守軍自懸崖上垂下來的籃子裏。
“你們一行三人,為何隻有兩份文書?”陳翦得了文書,卻並沒有放行,反倒盤查的更細致。
蔡大郎沒想到有了兩份文書,竟還是不能通行,連忙解釋道:“將軍,實因小人家中先前遭了大火,這婢子的文書,被大火燒了,如今又沒有地方可補這文書,便隻好先往這北州來了,還望將軍行個方便,讓小人過關,待到了北州,小人定然第一時間去給這丫頭補上文書!”
陳翦並不信。
姒璃歌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再瞥見山鄴人那邊,已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圍看他們。姒璃歌不由有些著急。
她旁的不怕,就怕這些守軍裏麵,有在棲雁山中搜查她,與她打過照麵之人。她雖換了蔡家的衣衫,可臉上雖說被青黛用藥遮去了真實的容顏,可是這青烏之色亦極是紮眼。
如若是見過之人,怕是過目難忘。心中難免著急。
隻是人有時候背起來,運氣總歸是那麼巧,越不想什麼,偏就越來什麼。
姒璃歌憂念將將閃過,就聽到山鄴軍那邊的城頭,猛地一陣騷動。姒璃歌不由自主抬頭望去,視線正好與人撞了個正著。
那人戴著獸首麵具,正是那日率軍圍攻鳴鹿城之人。
姒璃歌心中咯噔一下,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那人語氣微微帶著一絲冷漠的笑意,道:“公主殿下,既然你的將軍不讓你過關,不妨來我山鄴,本君定當舉國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