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燭心意已決,姒璃歌再三邀約南燭去北州不得,索性便早早放了刑,讓南燭回去找青黛。
南燭助姒璃歌,先是因一個善字,後來知道了姒璃歌的身份,沒有出賣她,反而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而助她,卻是為國之大義。
鳴鹿不能沒有姒璃歌,別的不說,隻眼下不能沒有姒璃歌。南燭與青黛都是知曉輕重之人,自不會眼睜睜看著姒璃歌落入山鄴人手裏。
然而,話說回來,如今姒璃歌已然脫離了山鄴人之手,可青黛還在山鄴人手裏生死未知。
拋開國家大義,單一個姒璃歌,縱使是堂堂一國公主,在南燭心裏,卻是比不上與他生死相隨的青黛的。
如今姒璃歌都開了口。南燭哪有不應的,當即朝著姒璃歌躬身告罪,道:“小民謝過殿下!”
姒璃歌罷了罷手,道:“今日多謝先生相助,就此別過,若他日有緣,先生攜夫人來北州,璃歌再好好答謝二位的救命之恩。”
南燭連道不敢,身子早已折了回來。對著黃草紙上他所畫的簡單圖案,一一比對著實際地形,指給姒璃歌看。“飛龍頂這一片,地勢錯綜複雜,一不小心便容易迷路,殿下切不可大意。”
出了飛龍頂,往西北方南,便隻有一道山脊。南燭的手指落在黃草紙上,沿著自己所繪的路線圖,慢慢地自飛龍頂移至外圍。南燭的手指頓了頓,在離那山脊約莫一指寬的的一圈空白處,道:“山道行至半道之處,有一處山穀,俗稱迷魂穀,其地勢異常複雜,比飛龍頂還有險要萬分,殿下務必時時小心,千萬不可誤入迷魂穀。”
這等善意的提醒,姒璃歌自豎起了耳朵去聽。
南燭姒璃歌將這一山脊的走勢,都牢牢地記在了心中,這才一抱拳,朝姒璃歌道:“小民就此別過,殿下保重!”
“保重!”姒璃歌回禮道。而後,看著南燭身形一閃,身影消失在了崖下。
姒璃歌這才低頭看了一眼黃草紙。順著黃草紙上所的山勢走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山脊之上,荒林之間。
正如南燭所說,這一帶人跡罕至,哪裏有什麼荒山野徑?不過是在山林之中,踩著枯枝殘葉穿行罷了。
雖說飛龍頂地勢複雜,但是有了南燭所繪的黃草紙,姒璃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難的。
沒等日頭落山,姒璃歌便憑著一己之力,出了飛龍頂。出了飛龍頂,依著黃草紙所繪,往西北的山脊便隻有一條。
原以為出了飛龍頂,就一條道,比起飛龍頂,自然簡單許多。
然而,出乎姒璃歌意料的是,那一條道雖然沒有飛龍頂那樣七岔八繞的山脊線,然而山道卻極其難走。
兩邊都是懸崖斷壁,深不知底,每走一步,便能聽到山崖處落石的聲音。
姒璃歌每踩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