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野感激地對福伯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江湖眾人已經把薑濤一群人都捆上了,連帶著薑濤也沒有放過,塞到了車裏。
王小野和福伯帶著其他人,如潮水一般都上到了車裏。上百輛車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去。
盧海全和薑明的屍體,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整座山莊再次回複了寧靜。先前被驚走的鴉雀,又慢慢都飛了回來。寒風卷著冷清的星光,肅殺之意,依舊在山莊中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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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帶著客廳的高級病房中,何采詩正緊緊握著易言的右手,看著這個在昏迷中依然皺著眉頭的男人。
她緊緊抿著嘴唇,一抹抹柔情在眼中蕩漾、化開。
雖然醫生已經告訴了她,易言體內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而且經過及時的搶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雖然獨樂樂眾人都守護在周圍,勸在驚嚇中度過了一天的她先去休息,等易言醒了就叫醒她。
何采詩依然固執地謝絕了所有人的好意,靜靜地坐在了易言的身邊,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張溫和善良而又堅毅不屈的臉。
獨樂樂眾人無奈,隻能讓何采詩留下來照看易言了,其他人都悄然退到了病房外的客廳中守著。
王小野來醫院看過易言,見他已經穩定下來之後,便帶著薑濤等人去了江湖的總舵——南山堂。他還有同樣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黎曉星和楊小滿、五哥和老K、柳青竹,他們或者年幼單純,或者身經百戰,或者神秘莫測,這幾個原本互不相幹的人,此刻就聚集在易言周圍。
仔細想來,除了黎曉星和楊小滿尚顯稚嫩之外,其他三人無不是腦力和伸手都遠超常人的怪物。
而現在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守在病房客廳中,因為裏麵有一個把他們牽在一起的核心人物。
如果再算上擁有“國士無雙”潛質的何采詩,和剛剛離去的王小野,這群人似乎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股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力量。
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王小野便也不做隱瞞地把易言的事情告訴了何采詩。
易言選擇的是一條充滿了危機的路,但何采詩畢竟隻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何去何從,還是需要她自己做主。
何采詩正輕撫著易言的臉龐,喃喃自語道:“你為什麼這麼傻?你還有大仇未報,你還有獨樂樂無法丟下,你還有這一群兄弟……你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卻要為我冒這麼大的險,值得麼?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知道我很沒用。大叔、五哥、柳姐姐,他們都很厲害,能幫你實現自己的目標。就連小星和小滿,也能在你不在的時候幫你處理好獨樂樂的事情。但是我卻什麼都不會做,還惹來了這樣的麻煩。如果我一直是一個累贅的話,恐怕很難再繼續留下來了吧?”
“你知道麼?我覺得我就是個災星。我出生的時候,因為媽媽大出血,她執意選擇了保我,卻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也是因為我,爸爸後來也終生沒有再娶。後來,他在緝毒活動中犧牲了,現在你因為我中了槍。所以,無論我在哪裏,都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我真的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留在你的身邊……”
她正說著,忽然,易言的眼睫毛顫抖了幾下,被何采詩一直握在手裏的手輕輕動了動。
何采詩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易言逐漸睜開了眼,他看了看屋頂一片雪白的牆壁,努力想要坐起身來,上身剛離開床,便感覺到一陣劇痛,不由發出了一聲悶哼。
她立刻用雙手握住了易言的手,關切地道:“易言,你醒了!”
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老K和五哥已經警覺地坐起了身,柳青竹美眸閃動,輕聲一笑道:“易老板終於醒了!”
“易……易哥……醒了!”楊小滿立刻搖醒了黎曉星。
這可憐的孩子昨天在後備箱裏顛簸了幾百公裏,吐得稀裏嘩啦,後來又折騰了大半夜,等到醫院早已經累得不行了,卻不願意去王小野安排好的地方休息。見易言做完了手術,便躺在一條長沙發上睡著了。
這時候聽到楊小滿的話,猛地翻了個身,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很快便爬了起來,沒頭沒腦地道:“醒了?人呢?在哪呢?”
等他反應過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眾人都是莞爾一笑。
易言回過神來,將頭轉向何采詩,微微了笑了一下,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何采詩柔弱無骨的小手。
何采詩卻忽然驚呼了一聲:易言的右眼深邃清澈,如同赤子般不染纖塵;而左眼卻依然是一片猩紅,隱含著滔天的怒火和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