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夕嵐也是嚇得差點沒摔跤。
九萬多聯邦幣對於他們自然人陣營來說更是數額巨大,因為他們比仿生人陣營可窮多了。
“便宜點吧老王,你也知道自然人這邊困難,你也是自然人啊。”陳丹青歎息到。
“哼,你小子真是白眼狼,一見麵就想讓我賠錢”,王樹書氣呼呼地說道:“也不知道找我聊聊天。”
“我這不來了?”
“起開起開!就知道和我貧!”王樹書像轟蒼蠅一樣把陳丹青轟走,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林夕嵐。
“小林隊長也在啊,聽說你最近和這臭小子走得挺近,感覺他如何啊?”
王樹書這表情,這話語,像極了給自家孩子物色對象的家長。
“王、王老板,你說啥呢?”林夕嵐紅著臉,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老王,你別逗她了。”
“讓你說話了嗎?”王樹書鄙視地看著陳丹青:“明明是個碳基生物,咋還這麼鋼鐵。
我跟你說,要不是今天你帶著小林隊長來,你甭想讓我給你便宜一毛錢!”
王樹書對著林夕嵐說道:“我看著這小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隻能給你便宜一點點。”
林夕嵐緊忙點頭,跟個小撥浪鼓似的:“謝謝王老板,您真帥氣!”
“看看人家多會說話”,王樹書笑道:“交一千塊錢的押金,把東西拿走吧。”
“多少?”林夕嵐瞪大了眼睛,聲音拔高了八度。
“一千啊?嫌少?要不我再加點?”王樹書笑嗬嗬地說到。
“沒有,沒有,王老板您真是太慷慨了!”
林夕嵐緊忙搖頭,然後去找銷售小姐姐付款去了。
“怎麼樣?夠給你麵子的吧?”王樹書揶揄道。
“給力!”陳丹青伸出個大拇指。
“你小子最近沒咋給我拉買賣啊。”
“這不是忙嘛。”
“哼,也是,忙著勾搭小姑娘,哪有空掙錢。”
“你可別這麼說,我一直在忙賺錢,可沒勾搭小姑娘。”陳丹青矢口否認。
“消滅異常體?那能賺幾個錢,早和你說跟我來賣武器,這才能賺大錢。”王樹書恨鐵不成鋼:“你有這個才華!”
“哎,我心不在此,你知道的。”
“行吧行吧,消滅你的異常體去吧。”看到林夕嵐回來,王樹書轟著陳丹青離開:“有時間來看看我。”
陳丹青點點頭,然後跟著林夕嵐一起離開了武器店。
出來的路上,林夕嵐一直瞅著陳丹青的臉,讓他有些不自在。
“你瞅我1幹啥?我臉上有花嗎?”
林夕嵐依舊沒有把眼睛移開,反而疑惑地說道:“你倆長得也不像啊!”
陳丹青:……
你咋也這麼貧了,跟誰學的!
……
送走了陳丹青,王樹書躺在轉椅上閉目養神。
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陳丹青的場景,那孩子流露出來的品格讓他喜歡。
愛錢,高效,聰明,狠辣,最關鍵的是,跟他很像,性格。
其實商人在這個世界不太受人待見。
打工人天生就對資本家有成見。
這點他也理解,畢竟階層不同。不過還是有些失落,覺得自己有些隔離於世界之外。
每當看到那些在自己麵前奉承自己,而在背後咒罵自己的人,這種隔離感就愈發強烈。
大家都是為了討生活,也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但是裂痕就是如此的清晰。
現在的人們喜歡給別人上標簽,他是商人、他是網監、他是地下拳擊手……彼此交流也是按照標簽使用相應的態度。
商人是壞的,不理他;網監工作很好,可以發展關係;地下拳擊手很有錢,可以攀附……
這種機械化、模式化、套路化的交流根本不是人之間的交流!
但是這個世上的多數人都是如此交流的。
所以當王樹書第一次見到陳丹青時,驚為天人。
他完全不同,總是反其道而行。
他與人交流是把這個人的標簽全部剝離,單純的與這個人進行交流,和他在一起是那麼的輕鬆愉快、而又不可預料,最關鍵的是,這種感覺很真實。
這才是王樹書想要的、喜歡的感覺,比那種用多巴胺模擬的情感強一萬倍。
如果我的兒子還活著的話,應該也和他差不多大了吧……
王樹書從懷中取出一條項鏈,款式很老,漆也褪色了。項鏈的主體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翻蓋相框。
他打開蓋子,裏麵有一張古舊的照片:一個出生不久的孩子正在繈褓裏呱呱哭泣。
王樹書沐浴在陽光中,婆娑著照片,然後將它放入自己的懷中,安心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