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消失殆盡,江九衣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麵換氣,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頭發也已經淪陷,幾經努力,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氣泡從自己口中溢出,而那似乎觸手可及的水麵卻成了她伸手夠不到的距離。
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睛,江九衣徒勞的伸著手被那些漂浮的障礙物越纏越緊。她彌留的視線還能看到水麵上倒映出的青色的身影。
那般冷漠的如同遙遠天邊的神邸,那一刻江九衣真的好恨。
也隻有在現在這樣瀕死的一刻她才清楚的明白,自己之於他其實就是一把普通的凶器,而且是一把用不好就會割破手的凶器。偏偏他手中像自己這樣的凶器不勝枚舉,所以他大可以隨意舍棄自己。
他永遠不可能信任自己,更不可能接納她,至於他之前想要她欺騙容若的事情,他也大可以換許多人換許多種方法去實現。
江九衣啊江九衣,原是你將自己看的太高,若不然你便是和他拚上性命與他來一場真正的較量,也好過現在死的這般憋屈。
真的好不甘心,真的好想拉他一起下水,讓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也嚐嚐孤助無援是什麼滋味……
江九衣沉下去很久都沒再有動靜,許久之後便見幾個細小的氣泡翻了上來,幾不可查的在水麵上破碎,然後恢複一片沉靜。
“陛下,她……該不會沉下去淹死了吧?”
沈夜的眉頭隱隱約約的皺了起來。
“噗通”一聲響,像是清晨的曙光一般映亮了江九衣的世界,她朝那越來越近的影子伸了伸手,意識卻在缺氧下一點點的沉淪。
那人在她身邊忙活了許久,還順勢伸手扳過了江九衣的臉頰,想要確認一下她是否還活著,江九衣半迷離的眸子將那人掃了最後一眼。
果然是她想的那樣……
重見天日的時候江九衣已經昏睡了過去,衣衫不整露出大片的皮膚,沈夜看了旁邊侍女一眼,那侍女便走了過去將早已準備好的衣衫蓋在了江九衣的身上。
“許大人,請回避一下……”那丫鬟給江九衣披上了衣服,見那下水救人的人一點不知道避嫌便出聲提醒了一句。
“人都快死了,還避什麼避!”和江九衣一起上來渾身還濕漉漉的許長念一把撥開了那侍女,絲毫不避男女之嫌的伸手在江九衣胸口按壓了起來,片刻,江九衣便顫抖了兩下,吐出兩口水來。
雖然水是吐出來了,但江九衣並沒有醒轉的跡象,那人便低下了腦袋將嘴對著江九衣的唇高高的撅起。
沈夜自是知道他要玩什麼幺蛾子,便趁他未遂之前冷聲開口道:“許長念,你要再敢碰她一下,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