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溫和的笑著,卻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盯著他手上染血的錦帕開口道:“楚大人得的可是咯血病?”
“怎麼?白公子對在下的病似乎很在意。”楚河捏著手中的錦帕,似笑非笑的開了口,“難道這江城的變故還與楚某人的病有關?”
白寒笑,“並非,隻是我也翻閱過一些醫書,對咯血病略有了解,楚大人的咯血病似乎很嚴重。”
楚河挑了挑眉梢,“沒想到白公子除了精通道術之外對岐黃之術也有所涉及,隻是楚某人的病怕是治不好的。”
“我自認為天下間沒有我治不好的病,楚大人盡管放心。”白寒俊美如新月般精致的麵孔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聲音忽而壓得極低,“除非楚大人你不是人。”
麵對白寒這般柔和中透著尖銳的談話,楚河微微抿著唇角,忽然將視線轉到了憑欄院裏枯萎的一株牡丹花上,溫潤的淺笑著,“那隻妖……很有趣,能把她送給我嗎?”
“憑什麼?”白寒依舊還在笑著,手上的降魔扇緊貼著手指處,問的並非“為什麼”而是憑什麼,這一句話便已經讓楚河啞然失笑,病怏怏的臉上漾起了一抹血色紅暈,“她對你很重要?名聞六界的‘瘋仙’昆侖仙君白寒竟然會在意一個小小的蛇妖?”他抬手沾了沾唇角,“我可是聽說若想要招魂歸來的話還需要一具軀殼,難不成你打算拿那小妖做軀殼?白寒,這可對她不公。”
“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公與不公。”白寒的語氣倏然一冷,“更何況這是我的事情,應與你無關。”
楚河道:“井水不犯河水這句話仙君肯定也知曉,倘若我的身份不被揭露我自然也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她,隻是著實可惜了這麼惹人憐愛的一隻小妖。”
白寒並未再多說話,轉身便向主屋內走去,身後又忽然傳來了楚河輕笑的聲音,“若是她死了,你可會心痛?”
白寒語氣兀然冰冷了起來,“你若敢動她,我必殺你。”
“哈哈,白寒啊白寒,你可是動了情念?”楚河突兀的笑了一聲,眉間朱紅色的美人痣愈發襯托的他的臉妖魅了幾分,“你的情絲可是還未斬斷?便不怕因此走火入魔廢了自己的仙路?”
白寒看他,“那你呢?”
楚河被他這一問怔了一下,隨後又立刻笑了起來,“因為我知曉我的情絲斬不斷,所以我不願成仙,可白寒,你已經是昆侖上仙,但若說你無情的話,我斷斷不信。”他定定的看著白寒,“若那隻妖斷了你的仙路,你可舍得殺了她?我很是喜歡她,若到了那一天便將她送給我吧。”
“沒有那一天。”白寒拒絕的幹淨利落。
楚河笑的意味深長了起來,“你果然是對那隻妖動了情。”
“那與你又有何幹。”白寒與他對視了一眼後,邁步走向主屋內,絳紫色的衣袖如流雲般滑動著,晶瑩修長的手指尖停留在手上的半塊桂花糕上,手指微微一頓,他看著手上的桂花糕嘲諷的勾了下唇角,“動情了?看來這千年來著實是太閑了些吧。”
想要扔掉那塊桂花糕卻又遲疑了一會,這好像是那小糖兒第一次主動送給他的一件東西,若是丟了,當真是有些可惜。
“留著吧。”他看著那桂花糕不隻是對誰說的一般,低低呢喃了一句。
既然斷不了,那便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