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溫暖,你毀掉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毀掉你的一切(3 / 3)

錄音接近尾聲,幾秒後又跳到開頭,一遍遍重複地刺激著許言之的耳膜。

許言之的臉色更白了一些,溫暖……

蘇薇的電話剛好被人接通,她“喂”了一聲,手機就被人搶了過去。

“你幹什麼?!”

電話被掐斷,許言之聽到他掛斷電話前兩秒時,警察低低的抱怨聲:“原來是家庭糾紛啊。”

“許言之,你給我醒醒!你麵對的是殺死爸媽的凶手!”蘇薇失聲尖叫起來。

許言之臉色複雜,冷靜得有些可怕。他搖搖頭,說:“也許他們說的不是我們,也許那時候發生的車禍不止這一起……”

他的眼前突然閃現溫暖的臉,洋溢著笑容的她,讓人狠不下心去傷害。

他已經相信了那起車禍就是溫暖的父母造成的。因為車禍發生在虞唐市,那時候是冬天。而溫暖說過他們在冬天匆匆搬家,從虞唐市來到了清溪。

“許言之你真是瘋了!”蘇薇死死地盯著許言之白得近乎和身後的白色圍牆一樣顏色的臉,“夏溫暖到底有什麼好?你為了她連爸媽的死都不顧了?!”

“你閉嘴!我心裏清楚!要說報警,如果不是夏溫暖,你早就進警局了!”許言之煩躁地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他的話說得重,現在整個人就好像脫力一般,走得搖搖晃晃的。

“你……”蘇薇憤憤地站著,因為過於生氣,臉頰鼓鼓地泛著紅。

“你如果報警,夏溫暖一定會把你做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你也不會比他們好到哪兒去……”許言之的聲音飄了過來,帶著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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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了那個夢。

許言之從床上坐起來,昏黃的光線從外麵透進來,照著他多少有些晦澀的臉。他靠著柔軟的枕頭,煩悶地將手握成拳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溫暖,我該怎麼辦?

許言之摩挲著手機屏幕,滑動的屏幕最後總是會停在溫暖的號碼上。

心裏總有個聲音提醒他:這是你仇人的女兒……

可另一邊他又說服著自己:溫暖是你很重要的人……

許言之從床上爬起來,踩著拖鞋進入衛生間。

晚上有些炎熱,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汗流浹背,他旋開開關,花灑裏細密地噴灑下來涼涼的水珠。

流水順著頭發爬滿了整張臉,一路蜿蜒著向下。許言之閉著眼睛,他隻要靜下心總會想到溫暖。

思念像是一道風,四季都吹著。而他隻是幾天沒見到溫暖,心裏就空得厲害。

許言之渾渾噩噩地躺著,又一次因為十三年前的事而失眠。他感覺自己身處在荒無人煙的島嶼,痛苦像是四周的潮水,一個不慎就會被淹沒。

許言之披了件衣服在樓下的小診所裏買了一瓶安眠藥。他爬上樓,疲乏包裹著他,卻偏生不能安睡。

他打開白色瓶蓋,撕掉上麵的銀色錫紙,倒出來兩顆往自己嘴裏塞。他沒喝水,藥片卡在喉嚨裏,苦澀頓時蔓延至整個口腔。

許言之再也忍不住,跑到衛生間幹嘔起來。

借助安眠藥的藥效,許言之在這個晚上睡了一個勉強算得上安穩的覺。

他最終還是沒辦法忽視父母的死。

這一次花圃外的鐵門是開著的,許言之走進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掛著窗簾的二樓。

廚房裏傳來菜刀剁著辣椒的聲音,屬於辣椒的辛辣氣息撲麵而來,鑽進許言之的鼻子裏,帶來一種微癢的難以言喻的感覺。

“言之?”

夏煦從廚房裏出來,他擦了擦手拿了一個光潔的瓷碗:“你是來找溫暖的吧?溫暖生病了在醫院還沒回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溫暖,生病了嗎?

許言之把腦海裏的善良小人壓下去,不,你忘了你來這兒的目的了嗎?

夏煦把燉鍋裏飄著濃香的雞湯盛出來,小心地裝進保溫杯裏:“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捎一份,到時候一起吃。”

許言之聽見自己有些冷漠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清晰。

“不,我是來找你的。”

夏煦把東西拿到桌上,用圍裙擦幹淨手上殘留的油漬:“找我?找我有什麼事?”

“關於十三年前虞唐市冬季夜晚的那起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