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有哪一次生日過得像今天這次一樣糟糕了。
日暮時分,許言之在古巷湖中央一座木質的棕紅色的橋上找到了溫暖。他手裏端著一塊蛋糕,因為找她,一路上已經把蛋糕上麵的水果掉了個七七八八。
許言之坐在溫暖身邊,給她唱生日快樂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暖頭埋在膝蓋裏悶悶地打斷他:“別唱了,難聽死了。”
許言之輕聲笑起來:“你餓不餓?蛋糕特別香特別軟,甜甜的,比餐廳裏做的點心還好吃。”
溫暖抬起頭來看,許言之把一小塊蛋糕遞給她:“快吃吧。”
溫暖低頭看了眼裹著奶油的蛋糕,趁許言之沒注意,一把將奶油抹到了他臉上。
“略略略,大花貓!”溫暖朝許言之做鬼臉。
“好啊你,夏溫暖!”許言之把溫暖摁在地上,用奶油把她整張臉都給抹滿了。
溫暖抓著許言之的肩膀,她拿不到盤子裏的奶油,幹脆從自己臉上蹭下來抹到許言之臉上。
兩個人都被奶油糊得隻剩下一雙黑亮的眼睛,溫暖抱著肚子笑得眼淚直往下掉。
橋上滿是蛋糕屑,檢查的工作人員偶然間路過,痛心疾首地跑過來:“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溫暖和許言之對視一眼,默契地撒開腿往前跑。晚風灌進衣服裏,鼓鼓囊囊的,像是抱了個大氣球。
最後他們離開古巷,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被蘇瑜衝淡的那點喜悅已經補了回來,導致她和他們同坐一輛車,溫暖也沒有再反對。
溫暖聽到夏煦在送蘇瑜回家時說的話:“阿瑜,這些年你一個人受委屈了。如果不是我犯的錯,我們一家也不會……”
“別說了……我沒事,隻是很想念你們。”
·05
長宇中學的五樓又熱鬧起來。
魏晨軒在講台上和幾個男生興致高昂地討論聚會的地點,最後定在了虞唐市。
虞唐市有一家很別致的KTV,修建在千禧湖中央。周圍全是碧波蕩漾的湖水,隻有坐船才能進去。
包間需要提前預訂,否則去了也沒用。魏晨軒當機立斷,電話撥打過去訂了十二人的大包。
有一半的人因為要出門旅遊並沒有參加,為此魏晨軒表示心肝脾肺腎都疼得厲害。
從歐陽那兒領了成績單,溫暖一看,樂了,601分。
溫暖看了眼許言之的成績單,居然比她高不了幾分。
溫暖登時就膨脹起來:“許言之,你有沒有覺得我其實特別厲害?”
許言之憋著笑:“嗯,覺得。”
溫暖沒發現考試時許言之為了她改了多少道題目,所以才有了現在比她高出一分的成績。許言之寵溺的笑容裏藏著不可忽視的縱容,偏偏溫暖天生神經大條發現不了。
“我問過我爸,清溪大學的分數線曆年都是590分。因為今年考的人多,所以就往上提了10分。我們可以一起上大學了!”溫暖笑起來,星星都藏在眼睛裏。
“嗯。”許言之把報考表給她,用黑色簽字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是時候該告訴許言之第二個好消息了。
過幾天的聚會,許言之一定會更加開心。
溫暖看了眼窗外,抱著報考用的參考書哧哧笑起來。
春風已過,盛夏漸臨,草木蒼翠,花朵飄香。一切壞的事物終將離去,日子會變得更加甜蜜而美好。
溫暖接過許言之遞過來的筆,筆杆上還留有他手上的溫熱。在清溪大學一欄後填上自己的名字,她像是完成了一個莊嚴的儀式那樣開心。
我不能和你去同一所大學了,溫暖。
你有一直陪伴你的人,有他在時,你的眼睛總會發光。你們之間總是融洽得擠不進第三個人,重點是——你們相互喜歡著。
幾天前,我為你做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你要給她買什麼?”餘澤在飾品店裏問許言之。
“一款薔薇花的手鏈。”
好吧,實際上他隻是想問:“你會欺負她嗎?”
“不會。”
“會不會讓她哭呢?”
“不會。”
“會一直喜歡她嗎?”
“會。”
“會安慰她,給她想要的嗎?”
“會。”
“我記住你說的了。如果你對她有一點點不好,我就會狠狠地揍你一頓然後再乘虛而入。”
“好。”
餘澤捏著筆的手頓了一下,在報考表上的第二欄填上自己的名字。
溫暖,從此以後,再有什麼挫折和困難,餘澤都不會陪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也有一點難過?
聚會時間定在6月28號,早上七點的汽車。
溫暖從床上爬起來,一臉懵懂地吃著許言之給她帶的早餐——一盒皮蛋瘦肉粥,上麵還均勻地鋪著切得整齊劃一的香蔥。
溫暖一勺一勺地往嘴裏塞,和許言之到達約定好的地點,已經有好些人在了。
溫暖看了眼時間,眼睛瞪大:“你們也太早了吧?這才六點四十不到!”
“晚到不如早到這個道理你不懂嗎?”秦詩怡湊過來,在她耳邊曖昧地說,“早餐是許言之買的吧?”
“你怎麼知道?”溫暖往嘴裏塞了一口粥。皮蛋沒有單吃的腥味,味道還不錯。
“嘖,該說你什麼好呢?”秦詩怡戳了溫暖的額頭,頗有些心痛的樣子。
“或許你可以說我聰明、可愛、活潑、機靈……”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