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沒辦法拒絕你,任何時候都是(3 / 3)

初步判斷不是因為成績,許言之更疑惑了。

溫暖吸了一口醇香的熱豆漿,和著金燦燦的油條一起咀嚼,美妙頓時湧進心底。

“餘澤要過生日了。”溫暖又喝了一口豆漿,塞滿了一嘴的早餐使得她說話有些含含糊糊,“我不知道送他什麼禮物。”

許言之頓了一下,他暫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裏突如其來的這種怪異的感覺。

“他喜歡什麼?”

他喜歡什麼呢?溫暖偏著頭想了很久。

餘澤一向無欲無求,人生寡淡得像是廣寒宮裏的神仙。

等等——

“許言之,你說我送一盆綠植給他,他會不會打我?”溫暖充滿希冀地問。

餘澤生日的前一晚,溫暖特意請假回了家。第二天早上趕過來時,她手裏抱著一個禮盒。用絲帶係好了蝴蝶結,包裝得很是用心。

溫暖趁著課間,跑到442班把人拽了過來。

她神情嚴肅,微微喘著氣。她對餘澤說:“生日快樂。這份禮物你一定喜歡,請你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全神貫注。”

溫暖說完,拉開蝴蝶結,打開禮盒蓋。在餘澤的注視下,她端出了一盆粉紅色的風信子。最大的一片葉子因為禮盒太小,還被擠斷了,軟軟地耷拉著。

餘澤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夏溫暖,這就是你說的超大Surprise啊?”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溫暖眨著眼睛,把風信子往他跟前一推。

餘澤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他有點兒沒法回答溫暖一下拋出來的四個問題。

“可是你自己說喜歡我窗台上的綠植的,”溫暖很憂愁地把風信子裝回禮盒,“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自己把它送給你。”

行吧,夏溫暖,我沒辦法拒絕你,任何時候都是。

盡管上回隻是隨口一提,你能記住我也很開心了。

真的。

四月開始,溫暖接到了簡清雅的電話。那端的她說話語氣有點兒急切,還帶著些微的欣喜。

溫暖在周六的早晨就坐車去了虞唐,簡清雅在車站等她。

“是一家叫做雅致的孤兒院,在十三年前的路邊撿到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她當時穿著黃色的棉服、黑色的褲子以及一雙紅色的皮鞋。”簡清雅打了一輛車,兩人坐上去,不到十分鍾就到了。

“和信息全部吻合,你說會不會就是許言晴?”簡清雅還留著一張尋人啟事,她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因為找到了線索而眉飛色舞。

“我隻能說,可能。”溫暖抬腳上階梯,在一位自稱是孤兒院心理老師的帶領下,找到了院長的辦公室。

“是有過這麼一名女孩子的記錄。我撿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因為過度驚嚇而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院長把她辦公桌上的資料收起來,一份一份放進了文件夾裏。

“我當時存了文檔,在我撿到她的那一個月裏並沒有任何人來找她。我在警局備了案,也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05

十年前的文檔被塵封在已經結滿了蜘蛛網的倉庫,而溫暖和簡清雅因為身份和年齡並不能進入這種重要的地方。

不過即使進不去,她們也得到了不少信息。院長對於那個撿來的不記得姓名的孩子有一些印象,她在進入孤兒院的第三個月就被一位女士收養了。

具體去了哪裏,無人知曉。

溫暖和簡清雅離開雅致孤兒院,心情都有些沉重。

“本來以為能找到,結果又白跑了一趟。”簡清雅歎了口氣,在一家米粉店坐好,點了兩碗酸辣粉。

“還是有收獲的,至少知道許言晴還活著不是嗎?”溫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嘖,真羨慕許言之,有你這麼好的朋友。”簡清雅頗有些酸溜溜地開口。

溫暖鄭重地拍她的肩:“別羨慕,你妹妹要是丟了,我也會幫你找的。”

簡清雅笑罵:“滾!我可沒有妹妹!”

溫暖從車站坐車到廣場,許言之剛好下班。她拉著許言之拐進一家水果店,挑挑揀揀最後買了一斤雞蛋芒。

“你很開心?”

許言之注意到溫暖上揚的嘴角,像是被感染了一樣也露出了笑意。盡管他已經工作了十個小時,身體有些疲憊。

“我有一個好消息,但是還不能告訴你。”溫暖付了錢,提著袋子往外走,在柳樹下的休息椅上坐好。

麵前正對著寬闊的人造湖,連接對麵的是一座大大的棕色的木板橋。橋的那端被婀娜的柳樹遮擋住了。

溫暖買了一把小刀,在芒果皮上劃了幾下,將整個杧果翻轉過來。

她用牙簽紮了果肉往嘴裏塞,因為果肉太香甜而露出滿足的神情。

溫暖舉起一塊給許言之,在他剛想說話時迅速塞進他嘴裏。

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使得許言之整個人都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要咀嚼。

他一向靈活的大腦有片刻的斷片,等思緒重新連接起來,他就感覺到一陣惡心。喉頭有東西一個勁兒要往外湧,他連忙跑到開蓋的垃圾桶邊上,一股腦兒全都吐了出來。

溫暖被他的反應嚇到了。許言之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開始發紅,一側已經長滿了小紅點。她低頭看了一眼小巧可愛的芒果喃喃:“不會吧,這種概率都被你碰到了……”

從診所裏出來,溫暖盯著許言之臉上看。原來那張白皙好看的臉也長滿了紅點,被路燈的光一打顯得有些猙獰。

“我對不起你。”溫暖由衷地懺悔。

“沒事啊,隻是醜了一點。”許言之沒想到自己對杧果的反應這麼大,他伸手揉了揉溫暖毛茸茸的腦袋,“你不用自責,要不是你我怎麼知道自己杧果過敏呢?”

許言之一進教室,就聽到低低的抽氣聲。

魏晨軒湊過來問:“你這是長麻子了嗎?”

溫暖一巴掌呼在魏晨軒的腦門上:“滾!”

許言之沒在意,但是第二天他的課桌裏出現了一支軟膏。他看了眼埋頭做題的溫暖,眉目間染了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