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從托盤上接過單子來瞧了一眼,見比平常更多了不少滋補之物,便知道是牛夫人特意添上使自己補身子的,不由笑道:“老太太體貼,一直想著。其實這裏也是有的,前兒母親那裏還又遣人送了好大一船的這個,盡放著了。我身子倒還好,不必很用這些。”

管事媳婦是劉三家的,聞言忙笑著奉承,“別說老太太疼您疼得什麼似的,就說您這是王家頭一個孫子呢,老太太哪裏能有不上心的?隻怕老爺還退一射之地呢!”

黛玉聽了也不接話,隻是打開家信看了,裏頭仍是寫了牛夫人的一些關懷的話,也提了說叫黛玉不必急著回京,京城冬日苦寒,她屆時新產,身子受不得寒涼,在揚州過還更好些。

“縱使這些年了,都說著玉兒你身子好了,隻是我又在京城,也不得常見。六年攏共見了五六回,也不知道你的身子是不是大好了。生孩子到底是個鬼門關,養的好了日後還受罪呢,何說才生了又回來路上受累的?”

“不必聽那些族老們叨叨,這裏你父親跟我都擋回去了,你們小夫妻在揚州就很好。等著瑒兒卸了任,孩子大些了再回來也不遲。若是到時候你身子受不得這些,別瞞著我們,我們實在想了,過去揚州也是使得的。”

如此等話,絮絮地寫了十幾大張,又叮囑黛玉找有經驗的婦人盯著生產,“若是不好找了,我這裏知道幾個,已經叫人跟著送年下的船過去了。這是個坎兒,千萬小心,叫瑒兒多多留神體貼,別老想著他。”

黛玉看得眼眶發酸,心內又是軟成一片,忙端起茶來遮掩,掩飾道:“老太太關懷我呢。”

雪雁見狀,忙上來低聲道:“太太,腰若是算了,我給您敷一個鹽包?”

黛玉應了,便側身使她將鹽包按在腰側。

劉三家的又道:“老太太來人還說今年似乎早先薛家來了金陵,也送了一份年禮過去。請您過目禮單。”

“薛家來了金陵?”黛玉奇道,“不是說薛姐姐當年嫁了京城裏的一戶人家——叫、叫趙文誠的?”

“是這個,當時還是我送的禮,清楚得很。”劉三家的忙道,“記得比咱們老爺大那麼幾歲,是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兒,不是正經科舉考上來的,原是監生。家裏倒是有一個道台的叔叔,先時聽說是死了未婚妻才不曾娶妻,正碰上了薛姑娘。”

她想了想,又掐著手指頭算了算,笑道:“跟咱們老爺是同年進的呢!這回聽說是到金陵的一個府裏頭做的知府,不是要缺兒,卻是個下府。但這個年歲能做到正五品上已經是很能耐的了。”

“也是天祥三年入的仕?”黛玉點頭道,“自然比不得哥哥這樣的,可也算是很好了。”

“嗐!太太說的這話——您滿朝裏頭瞧瞧,哪一個能跟咱們老爺比年輕有為的?”劉三家的臉上笑意不淺,忙著吹起王瑒來。

黛玉從托盤上接過單子來瞧了一眼,見比平常更多了不少滋補之物,便知道是牛夫人特意添上使自己補身子的,不由笑道:“老太太體貼,一直想著。其實這裏也是有的,前兒母親那裏還又遣人送了好大一船的這個,盡放著了。我身子倒還好,不必很用這些。”

管事媳婦是劉三家的,聞言忙笑著奉承,“別說老太太疼您疼得什麼似的,就說您這是王家頭一個孫子呢,老太太哪裏能有不上心的?隻怕老爺還退一射之地呢!”

黛玉聽了也不接話,隻是打開家信看了,裏頭仍是寫了牛夫人的一些關懷的話,也提了說叫黛玉不必急著回京,京城冬日苦寒,她屆時新產,身子受不得寒涼,在揚州過還更好些。

“縱使這些年了,都說著玉兒你身子好了,隻是我又在京城,也不得常見。六年攏共見了五六回,也不知道你的身子是不是大好了。生孩子到底是個鬼門關,養的好了日後還受罪呢,何說才生了又回來路上受累的?”

“不必聽那些族老們叨叨,這裏你父親跟我都擋回去了,你們小夫妻在揚州就很好。等著瑒兒卸了任,孩子大些了再回來也不遲。若是到時候你身子受不得這些,別瞞著我們,我們實在想了,過去揚州也是使得的。”

如此等話,絮絮地寫了十幾大張,又叮囑黛玉找有經驗的婦人盯著生產,“若是不好找了,我這裏知道幾個,已經叫人跟著送年下的船過去了。這是個坎兒,千萬小心,叫瑒兒多多留神體貼,別老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