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霄眼裏那種失望和心痛,讓他的父母也不禁要動容,甚至感到臉上一熱……是啊,他們似乎也走進了一種怪圈,一想到兒子的婚姻,為何腦子裏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將來是否會開心?
但就算他們意識到這點,也很難一時改變觀念,否則怎麼會叫代溝呢。
倪院長慍怒地低吼:“就你會伶牙俐齒,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你母親說得對,我們不會同意。”
這些話,都猶如鋼針紮在陶貝羽心上,要不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夠強,隻怕早就崩潰了。
她依然緊緊握著倪霄的手,她能感受到他也跟她一樣的憤怒,卻又必須要隱忍,如果讓矛盾升級,也許更沒希望說服他的父母了。
正當僵持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是翁析勻。
這男人的出現簡直太及時了!
倪霄頓時來了精神,看向翁析勻,兩兄弟在一瞬間交換的眼神彼此都懂的。
“伯父伯母,你們也在啊。”翁析勻很爽快地笑著,裝作看不出這氣氛多壓抑。
見到翁析勻,倪霄的父母臉色稍微緩和一點,勉強露出個笑臉。
“你可是大忙人,怎麼也來了。”
“我……路過,順便來找倪霄的。我老婆最近在備孕,我來給她開點補身體的藥。”翁析勻說得半真半假的,讓人看不出破綻。實際上他哪裏是來開藥,他隻是來關心一下他的好兄弟。
果然,倪霄的父母聽他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也無奈地扁嘴:“好吧,你們聊,我們先走了。”
翁析勻眼睛一亮,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啊,隻有這兩位家長走了,這兒才能消停。
走到門口,倪院長還不忘回頭看看翁析勻:“改天帶上你老婆來家裏吃個便飯吧,很久沒跟你下棋了。”
“一定一定,周末就去!”
“好,周末見。”
“伯父伯母慢走啊,再見!”
“……”
呼……總算是走了,好比烏雲散開。
倪霄長長地籲了口氣,這時候才露出了笑容:“翁少,你真是及時雨啊。”
翁析勻擺擺手,卻是有些讚賞的看著陶貝羽,豎起大拇指:“你的忍耐力不錯,我都要佩服你了。”
陶貝羽苦笑:“不忍不行啊,哎。”
倪霄當然知道這很辛苦,不由得麵露疼惜之色,摟著陶貝羽的肩膀,輕聲說:“讓你受委屈了,但這隻是暫時的。”
陶貝羽點點頭,溫柔地看著他,一切的默契都在彼此交彙的目光裏。
翁析勻感慨地說:“還好陶貝羽能沉得住氣,先前我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這裏邊的動靜我全都聽見了。在伯父伯母的盛怒之下,如果陶貝羽想說點什麼,那會更激怒他們,場麵肯定會難以收拾。”
“是啊,我老爸老媽在氣頭上,我都盡量不去硬碰硬,等他們消消氣,我再跟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倪霄這話顯然也是在給陶貝羽上個定心符。
要想跟倪霄的父母說得通,那真是挺難的,剛才因為翁析勻來了,所以他們才沒說幾句就離開,畢竟要顧著一下家裏的臉麵。
但可以想象等倪霄回家後,又會是怎樣的艱難局麵。
翁析勻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他說桐一月晚上會來醫院,她白天去郊外看望桐民翰了。
有這兩口子的關心和支持,倪霄和陶貝羽也會感到很窩心的。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理解。
翁析勻一走,這病房裏就隻剩下倪霄和陶貝羽了,恢複了平靜。
陶貝羽依偎在他身邊,兩人就這麼粘著,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
盡管要麵對艱難,但隻要兩人是互相愛著對方的,一起分擔和麵對,哪怕是苦,哪怕是成為眾人誤解的目標,又有何妨?
最終隻要是能在一起修成正果,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天注定不會安生,既然醫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事兒了,那孟心韻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晚飯時間,倪霄在給陶貝羽喂吃的,護士進來量體溫,剛出去,房門就衝進來了一個女人,看到倪霄和陶貝羽那麼親昵,她簡直要氣炸了!
“倪霄,你們……你們不要臉!”
這麼激動,除了孟心韻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