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瑞克在嘲笑黃立煬,笑他是膽小鬼。
黃立煬隻是哼哼唧唧地扁嘴:“這是在探險,是去盜墓,小心為妙。”
邁瑞克還是依舊嘲笑,但薛常耀卻不樂意了,眼一瞪,一股冷意戳過來:“什麼盜墓,別讓我再聽到你用這個詞。我們不是盜墓賊,懂嗎?”
黃立煬最畏懼的人就是薛常耀,聞言,立刻閉嘴,隻是從他的眼神裏還是能看出一絲不認同。
這不是盜墓又是什麼?薛常耀自視清高,不願給自己套上這個詞兒,可大家心知肚明,這種行為就是盜墓。
不是國家允許的,更是違背陵墓主人意願的,這不是盜墓又是啥?
轉眼又陷入靜寂,可是幾秒之後,大家就豎起了耳朵,臉色微變……似乎有什麼異響?
薛常耀警惕地站了起來,年輕小夥子也開始戒備著,大家都在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陣冷颼颼的風灌進來,黃立煬渾身一個激靈,目露恐懼之色:“這……這是陰風嗎?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確實是陰森森的,風灌進來會自然發出聲音,加上還有異響,在這地下溶洞,無限靠近始皇陵的地方,怎能不讓人毛骨悚然,難免會聯想到……難道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出現了?
鬼神之說,向來都是爭論不休的。不信的人就不會害怕,可黃立煬就信。
“啊!”黃立煬猛地一聲驚叫,驚恐四躥,衝到薛常耀身邊……
地上幾條細小的影子一閃就不見了,卻是把黃立煬嚇個半死。
薛常耀沒好氣地搖頭:“你就這膽子嗎?剛才不過是老鼠,你都能嚇成這樣。”
“哈哈,老鼠,膽小鬼,是老鼠而已!”邁瑞克衝著黃立煬揚起手,伸出大拇指朝下。
黃立煬被鄙視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鬧了笑話,頓時在一邊不吭聲,可剛才那幾乎嚇破膽的感覺卻還在心頭揮之不去。
黑人沃索也冷不丁說了句:“你是電影看多了吧,哪有什麼鬼怪。”
大家一般交流都是用英文,可此刻黃立煬卻用中文在小聲嘀咕:“你們兩個長毛豬,等你們被嚇到的時候老子也會狠狠地鄙視你們!”
大家又坐了下來,幾隻老鼠帶來的虛驚已經過去了,可是薛常耀他們卻沒有了睡意。
薛常耀看向對麵:“邁瑞克,沃索,你們休息吧,我來站崗。”
這倆巴不得呢,早就困得不行了。
真是能吃能睡,邁瑞克和沃索一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時間過得特別漫長,看看時間這才淩晨三點。那年輕人也沒再睡了,別看他清瘦,可是精神狀態一直都保持著,沒有疲倦之色。
他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薛常耀,突然問了句:“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說,如果你不能活著出去,你會對你女兒有什麼遺言?”
這種話,很容易將人激怒的。不過薛常耀竟然沒生氣。他那雙冷血的眼眸微微閃了閃,浮現出罕見的複雜神色,有惋惜,有不甘,還有幾分憤怒……
終於他還是幽幽一歎:“假如我不能活著出去,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在死後,跟我心愛的女人合葬……那個女人就是我女兒的母親。”
這或許是薛常耀首次對人披露心聲吧,或許除了始皇陵,這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如果桐一月聽到,不知會做和感想呢?
此時此刻,桐一月躺在翁析勻身邊,緊閉的雙眼,嘴裏發出含糊的夢囈,小臉都皺到了一塊兒,她在做噩夢。
夢見媽媽和薛常耀被一隻黑色的大怪獸追趕,而她想救媽媽卻無能為力。
她使勁跑,拚命跑,可她追不上……
“媽媽……不要……不要走……媽媽……等等我……”桐一月的臉頰已經布滿了淚水,做夢都哭出來了。
但她還沒醒,她陷在夢魘裏。幸好翁析勻醒了,頓時把他驚到。
“老婆……老婆你醒醒,月月……月月……”翁析勻在焦急地呼喚著她,一邊還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桐一月終於睜開了眼睛,一頭鑽進他懷裏。夢境太真實了,她怎麼都留不住母親,那種痛徹心扉的苦,她好難過。
翁析勻將她抱著,用自己的體溫為她趕走恐懼,輕輕地安撫:“做噩夢了?別怕,老公在這兒呢。”
桐一月緊緊咬著唇,滿腦子都還是夢境裏可怕的畫麵。她有種說不出的預感……或許薛常耀真的會死在他心心念念的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