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一月趕到翁家的時候,管家盧裴在門口等著她,好心地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冷靜……冷靜……
桐一月一邊聽盧裴說話,一邊往裏走,但才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聽見裏邊傳來一陣哭嚎聲。
“公公……求您息怒……這一定是誤會……是誤會,翁冕不會那麼做的……”
這是翁冕的母親在哭!
“你閉嘴!”翁老爺子一聲怒吼,同時手裏的鞭子再一次落下,打在翁冕的背上!
此刻,翁冕被罰跪在地上,光光的背上,一條條腥紅的鞭痕觸目驚心,是被翁老爺子用家法藤鞭打的。
如此殘酷的家法,做母親的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哭喊,她求饒,可翁冕卻挺直了背脊,咬牙承受,硬是不喊一聲痛。
翁老爺子這是很久沒動家法藤鞭了,高舉著那黑黑的粗長的鞭子,怒發衝冠。
“我今天非打醒你不可!”
眼看著這一鞭又要落下,桐一月倏地地衝了上去,護住了翁冕……
預期的疼痛沒有降臨在翁冕身上,在場的每個人也都被此刻的畫麵所震住……桐一月,她居然敢抱著翁冕的背,為他承受家法,挨了一記鞭子?
翁老爺子的手僵在半空,翁冕卻猛地回頭,看見桐一月慘白的麵孔,像是隨時都要昏厥過去。
“你……”翁冕瞬間明白了,是她!
眾目睽睽之下,翁冕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是徹底爆發,不顧一切地抱著桐一月,緊緊地抱著,心疼得兩眼發紅,嘶啞的聲音含著濃濃的痛惜:“你真傻,我是男人,我挨鞭子無所謂,可你,怎麼受得住!”
翁家的人,都對那隻家法藤鞭有著深深的恐懼,有人知道它打在身上有多痛,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都可能被抽暈過去。
桐一月渾身都在抖,牙齒在哆嗦,痛得她感覺好像背上被刀子割著一樣。
翁冕心如刀絞,感動之餘更多的是為她而心痛。
她強撐著沒昏過去,想說話,但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她是不忍見翁冕被打得那麼慘,她和他都是被冤枉的,根本沒有做那種事,憑什麼要被家法伺候?
桐一月為翁冕擋鞭子的行為是出於義氣,但在別人眼中卻成了護情郎。
這廳裏,短暫的寂靜之後,是翁老爺子那如山洪迸發的怒火。
“你們……還有臉抱著?你們還嫌不夠丟臉?還嫌翁家的顏麵沒被丟盡?好……那就兩個一起打!”
啪……一聲可怖的悶響,緊接著又一聲……啪!
翁冕及時將桐一月護在懷裏,以自己的背麵朝著翁老爺子,又挨了兩記鞭子,他背上已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可他還死死抱著桐一月,就怕一鬆手她會被爺爺打死。
翁靜樓和其他幾個翁家的人都在旁邊看著,沒人上前來阻止,他們心裏雖然也在發毛,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不……別打了!別打了!公公你會把翁冕打死的!”
這女人歇斯底裏地衝上去,竟然拽住了翁老爺子的手,使得他手裏的鞭子無法再落下。
盧裴這時候也加入了勸阻,臉上都是汗,小心翼翼地勸說:“老爺子,可別真出人命才好……翁冕少爺已經挨了六鞭了……”
翁老爺子還沒解氣,臉都是通紅的,喘著粗氣,但他也實在是累了沒力氣再打……執行家法也是需要大力氣的,這樣的鞭子打下去才會有效果。
鞭子被盧裴奪下,翁冕的母親這才轉身過去抱著兒子,哭得稀裏嘩啦。
“兒子你快跟爺爺認錯……”
母親的哭聲,催著翁冕的心,但他不會認錯,因為他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桐一月掙紮著從翁冕懷裏出來,她能感覺到背上襯衣好像黏住,有些血腥味鑽進鼻子裏……翁冕背上更是鮮血淋淋,刺目的紅色,讓人毛骨悚然。
翁冕強忍著劇痛,高大的身軀在微微顫抖著,眼裏卻是另一種倔強。
“爺爺,我說過了,我和桐一月沒有做出那種事!但是今天,當著全家人的麵,你們既要苦苦相逼,那我就不想隱瞞了……沒錯,我是喜歡桐一月,可她並不知情,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這番話,無疑是像悶雷劈過,將所有人都炸得外焦裏嫩的。
桐一月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驚駭之餘,衝著翁冕遞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這場麵已經夠糟糕了。
但是翁冕現在很激動,情緒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