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氣裏,桐一月悶悶地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翁冕很想安慰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任何安慰都沒用,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現實的改變。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翁冕一回頭就看見了乾昊。
這兩人當然也是認識的,幾年前還曾一起追過夏綺雲,但那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如今已經沒有當初那種膈應,淡淡的,僅僅是熟人而已。
“她怎麼了?我打電話她不接,醫院說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乾昊眼裏毫不掩飾的擔憂,使得這張妖孽的麵孔看起來有幾分暖意。
翁冕露出一抹沉重的表情,抬手指指門外,示意乾昊去外邊說話。
乾昊跟著出去了,兩個大男人站在角落裏,翁冕將今天在翁家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乾昊。他是希望乾昊能勸勸桐一月現在不要太衝動。
乾昊卻是聽得一肚子的火……桐一月的孩子被翁家控製起來,母子分離,她能淡定才怪。
最讓他窩火的是桐一月居然還想自己去報仇,難道她不知道那等於是自尋死路嗎?
“她太固執了,翁析勻查了十幾年都找不出來真相,現在連自己都搭進去了,並且在天價十億的懸賞下都還沒有消息,這就足以說明,這兩件事的背後,主使的人,要麼就是根本不在乎錢,要麼就是所擁有的權勢已經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她一個女人,怎麼跟人家鬥?”
翁冕的想法跟乾昊一樣,可他此刻卻是探究地看著乾昊:“怎麼你也覺得這兩件事很可能有關聯?”
乾昊點點頭,神情更加凝重:“出事的時候,那幅畫,很可能是一幅套畫的某一部分,行家都知道,那種被稱為子母畫,年代久遠,流傳下來的,通常是藏著驚天動地的秘密,也許是什麼陵墓的地圖或者是藏寶圖之類,必須要子畫和母畫同時擁有,並且還都是真品才行,贗品就算是看起來與真跡相仿,但卻絕不可能有真跡的效果。”
“這麼說,那幅畫是……”翁冕也被乾昊所說的驚到了。
“根據我的推斷,很可能是套畫中的一幅子畫,可惜畫已經在爆炸中毀掉了,但桐一月說過,畫上有一枚印章,是王稀孟的……贗品仿製得非常逼真,印章必須是高度相似,雖然是贗品,可既然上邊的印章是王稀孟的,那這幅畫的真跡就一定是王稀孟所做。”
翁冕聞言,眼中波瀾難平……王稀孟,怎麼那麼巧?
“《萬裏江山圖》也是王稀孟所著,當年的唐瑞蓮的死,就是因這幅畫,而現在,綁架桐民翰的人目標是王稀孟的另一幅畫,那確實很有可能主謀是同一個人?”翁冕隻覺得喉嚨發幹,這件事太可怕了,到底是誰那麼神通廣大?
乾昊長長地籲了口氣:“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也能多長個心眼兒,以後如果有相關線索,就多留意一下,也當是幫幫桐一月。她現在是一心想找到真凶,這個念頭可以支撐著她,但她畢竟是個女人,有些事情,還得男人來做。”
翁冕的心情越發沉重,像有塊石頭壓住,喘不過氣來。
《萬裏江山圖》竟然是子母畫,這個秘密一旦傳出去,隻怕是又要震驚全世界了。
桐一月要找真凶,難……很難!
“行了,乾昊,這些事,我自己會掂量的。”
說完,翁冕不再逗留,離開了醫院,隻是他不由得會開始想……如今,在公司裏,他是大權在握,雖然還是副總裁,可翁老爺子年事已高,以後必定是會更器重他的。
但如果桐一月真的入主公司,那麼公司的高層權力分配格局也許會發生一點意想不到的變化,這對他來說是好是壞?
翁冕不知道自己應該幫助桐一月達到入主公司的願望還是放手不管?
人都是自私的,翁冕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這樣的地位,翁析勻出事了,生死未卜,翁冕就成了最有可能繼承公司的人,距離總裁的位置,隻差一步之遙……
這是他人生最關鍵的時刻,不容有失,所以,即使他選擇不幫桐一月入主公司,那也是他應該為自己打算的。
可桐一月假如連翁冕的幫助都得不到,她又憑什麼可以進入龍庭集團坐在高位上?
也許,這個時候隻有靜靜地等待奇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