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會兒,翁析勻走了,他還有事要處理,剛才那個殺手,被薛龍帶去了秦虎那裏,去看看都招了些什麼。
商場上的競爭在所難免,可是總有人會特別的惡毒,使出些罪惡的手段,甚至不惜要敵手的命。
尤其是像翁析勻這種,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危險。總有人會覺得他擋道,會有人樂意見到他從這個世界消失。
禍不單行。翁析勻今天遇到殺手了,他是不打算告訴桐一月的。
而桐一月今天也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家裏的衛生間,桐一月正站在窗戶前,手裏拿著手機,屏幕上出現她父親桐民翰被綁在椅子上的畫麵。
桐民翰臉上和身上都是傷,還有血,他被五花大綁,他旁邊還有一個戴著麵具的人手裏拿著刀子,刀口上還有一點殷紅的血。
桐一月此刻已經肝腸寸斷,快瘋了,接到這即時視頻通話,她的心都在顫抖,在滴血!
“爸……你們不要傷害我爸爸……”
桐一月沒了發火的力氣,現在這種情況,她即使憤怒到極點也不可以表現出來,否則父親就完蛋了!
屏幕中那個戴麵具的人桀桀地冷笑:“你沒有資格提要求,如果你不答應剛才我所說的事,我就會這樣在你爸爸身上一刀一刀劃下去,直到他的鮮血流光為止。”
桐一月心裏在狂吼:“畜生!魔鬼!”可她隻能忍著,緊咬著唇,咬到破裂,都感覺不到痛,因為心更痛。
聽到戴麵具的人說那些話,看著父親身上的刀傷和鮮血,想想如果一個人被那樣殘忍地對待,如此令人發指的惡行,竟然會落在父親頭上?
桐一月幾乎崩潰,她不敢說“不”,就怕刀子會朝著父親刺下去。
可她更不想點頭,因為地方所提出的要求,是她無法容忍的事。
桐民翰在屏幕上淒慘地叫著桐一月的名字,然後,那戴麵具的人手一抬,說了句:“我還會再聯係你。”
隨後,視頻中斷。桐一月虛弱似的跌坐在地上,背脊已經被冷汗濕透,手機滑落了……她感覺心跳快要停止,連手機都拿不穩了。
桐一月一閉上眼,眼前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仿佛看見父親在刀口下無力掙紮。
太殘暴了,那個人究竟是誰!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泯滅人性的牲口?
桐一月靠著冰冷的牆壁,如同墜入深淵,看不見前方,也不知道要落向何處。
命運總是這樣,在你以為拔雲見日了的時候,那隻翻雲覆雨的大手就會無聲無息地出現,狠狠推你一把!
但其實,這看似是突來的厄運,實際上潛藏著一點必然的因素。
桐民翰長期在外東躲西藏的,就沒安全過,他出事是遲早的結果,隻是這次,有人還不想桐民翰死,而是另有目的。
桐一月竟成了他們達到目的的跳板。
衛生間的門外,寶寶在敲門,奶聲奶氣地問:“月月好了嗎?我要噓噓啊……”
先前桐一月進來接視頻電話,寶寶以為她進來上廁所了。
桐一月慘白的臉頰,紅腫的眼眶,死寂的情緒,快爆炸的心痛……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打開門時,被藏了起來。
寶寶仰著小腦袋,紅著臉兒說:“我要噓噓,你不要偷看哦。”
桐一月點點頭,揉揉娃娃的頭發,順手把門帶上了。
桐一月坐在沙發上,身子還在發抖,靈魂深處的恐懼占據了她的心。
害怕父親會死……
門鈴響起,桐一月去開門,翁析勻高大的身軀一閃而進,嘴裏還在說著:“還有菜嗎,我還沒吃晚飯。”
桐一月怔怔地望著地板,居然走神了。
翁析勻垂頭凝視著她,驀地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疑惑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桐一月愣了愣,隨即擺擺手:“沒什麼,沒事。”
“還說沒事?你眼睛都是紅的。”翁析勻越發感覺不對勁,她的情緒反常。
桐一月眼底一抹慌亂掠過,隨口說到:“今天周璐清來酒店找過我……我剛才隻是又想起了養父母的枉死,有點悲傷。”
“真的隻是這樣?”翁析勻半信半疑地問。
“嗯……”桐一月抬手擦擦眼角的淚痕,避開他的目光,進廚房去了。
桐一月最終也沒有將那視頻通話的事告訴翁析勻,甚至都沒提到自己的父親。
這就有點奇怪了,桐一月難道不是該希望翁析勻能在父親性命危機時伸出援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