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勻用棉花為她消毒,在接觸到傷口時,桐一月差點痛暈過去。
她硬是死死咬著被角,沒喊出聲,隻是額頭上有細汗,渾身都在發抖,可見她忍得多辛苦。
這種時候,人的大腦是沒辦法想其他的,整個意識隻剩下一個字……痛。
翁析勻抬眸瞟了她一眼,雖然依舊是波瀾不驚,但眼底藏著一絲絲罕見的亮光,那是對桐一月的認可和讚賞。
這個才19歲的女子,是翁析勻所見過的女人中,屈指可數的有骨氣又堅強的。
為了尊嚴,痛成這樣也不鬧,因為是在他麵前。
桐一月的倔強和骨氣,才是她得到他關注的最大原因。
不知他抹了什麼藥粉在她傷口,一股清涼的感覺傳來,疼痛竟慢慢地得到了緩解。
桐一月這才有了一點力氣,低頭看著他,他將傷口包紮,那動作,像是經常做這種事。
他又不是醫生,怎麼會換藥和包紮傷口這麼熟練?桐一月腦海裏閃過一個問號,僅僅兩秒就消失。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他是翁析勻啊,他怎麼會紆尊降貴為她換藥?看著他完美的容顏,她有種被人溫柔對待的錯覺。
溫柔?她是瘋了麼才會想到這個詞。他凶起來就是一頭豹子,但換藥的時候分明是小心翼翼的,仿佛那隻腳就是稀世珍寶……
桐一月真的搞不懂了,這個男人,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他?亦或,他本來就是個矛盾混合體?
她在出神,翁析勻將她抱在懷裏,她就寂靜無聲的,顯得異常的乖巧安靜,這到是讓他有點意外。
怎麼她不鬧了?不罵了?
桐一月是真的累了,身心疲憊,她現在是頭暈目弦,疼痛和饑餓在折磨著她,連動動手指頭都感覺萬分沉重。
一天都沒吃東西,還是個傷員,怎能不虛弱。
她的安靜,反而激起了男人心底那潛藏著的一點柔軟。看著她被咬出牙印的肩頭,他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
“你受的罪不少,怎麼還學不會審時度勢?一味的剛強隻會讓自己的處境更難,適當的懂得迂回,才是生存之道。一根木棍可以被人輕易折斷,但一根相同粗的繩子卻很難使其斷裂,為什麼呢?很簡單,因為木棍太硬,而繩子卻是柔軟的有韌性的。”他的聲音如大提琴的低鳴,磁性渾厚,他說的話也像是在敦敦教導。
他這算什麼?是在安慰她嗎?
桐一月身子微微一動,紅腫的眼睛望著他:“你到底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人,你是翁析勻,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為什麼要來折磨我?”
她是真不明白,他的有些行為太奇怪了。
翁析勻的手臂將她圈得更緊,似是很喜歡抱著這麼香軟的均勻的而又鮮嫩的身子。
他好像情緒又恢複了,有興致逗她了。
他故意在她耳邊噴薄著熱氣,低聲地呢喃:“別急著想逃,再怎麼說我也救了你,給你處理傷口,昨晚還給你打了退燒針,你應該感激我。收起你的仇視,以後說不定有一天你會喜歡待在我身邊。”
喜歡?
桐一月的心頭狂跳,下意識地捂著胸口,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