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溫婉還是高估了自己的狀況,笑容還沒揚起來,她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嚇的謝淵渟直接撲到她麵前,接住了她下滑的身體。
元英和銀燭兩個把人交給謝淵渟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顧不得把氣喘勻了,元英急忙道:“夫人隻是累極了,奴婢一路探過脈,小主子還算平安。”
說完又對槐序道:“白藏受了傷無法行走,讓人去接應一下。”
說完正待喘口氣,卻見一旁的銀燭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槐序連忙去扶,把人拽起來一看,卻是呆住了,“這……”
“怎麼了?”
元英伸長脖子去看,隻見銀燭的後背衣服和皮肉全都燒的連在了一起,
她就是拖著這樣一副身子扶著溫婉,把溫婉交給謝淵渟後才放心的昏了過去。
一群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鐵血男兒都不由得紅了眼眶,
謝淵渟瞧了一眼,抱著溫婉起身,“把人帶回去好生照料,
讓她別多想,好生養傷,阿婉的醫術可以讓她身上不留疤。”
元英聞言立即破涕為笑,“屬下替銀燭謝過主子!”
女兒家身上留那麼大疤,不用想也知道,對銀燭而言是個極大的打擊,
有謝淵渟這句話,她至少可以坦然的告訴銀燭她的傷勢了。
皇宮與皇陵距離不算近,一來一回,已經入夜。
當洛錚和濟世堂的大夫、陳娘子異口同聲的告訴謝淵渟,“夫人隻是被煙熏著了,
加之在不通氣的按道理走太久有些累著了之外並無大礙,”
謝淵渟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溫婉回宮不久就醒了,聞言伸手捏住謝淵渟的手指,笑道:“我就說沒事吧?
放眼天玄內外,醫術比我好的也就我師父了,你還不相信?”
嗔怪的語氣逗笑了一屋子的人,謝淵渟失笑道:“並非不相信你的醫術,不是有話說醫不自醫嘛?
而且母親吩咐他們過來時我還沒找到你呢!”
他語氣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後怕,溫婉捏著他的手指不鬆手,認真道:“這次是我粗心大意嚇到大家了,
沒想到事到臨頭,元太後居然如此大膽!
不過有一點她沒說錯,她在這宮裏待了一輩子,想讓一個人是,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宮人的選用要慎之又慎,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再來一次了!”
民心這東西,沒有那麼堅固,
一場及時的大雨可以讓他們相信謝淵渟是真龍天子,
一場大火被有心人利用就能成為謝淵渟忤逆天意的證據,太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
溫婉一點的都不希望這種運作有一天被人用到謝淵渟和她自己身上。
謝淵渟連連點頭,“已經讓陸翊和元英在查了,不過經過此事後,我打算把曾經在主殿伺候過的人都打發出去,
再招一批因戰事喪父的孤女進宮,即可填補宮中用人空缺,
又能彌補陣亡將士,一舉兩得,你說呢?”
“我倒是沒意見,可這樣一來,陸翊和元英要累死了。”
溫婉小小的打趣了一句,試圖讓精神緊繃的眾人輕鬆一些。
元英卻忙不迭道:“關乎主子和夫人安危的事情,屬下就是真的累死也要做的,
夫人請放心,我和陸翊會細心篩查的,絕不會再給這些人興風作浪的機會。”
確定溫婉的確無礙後,眾人不欲打擾溫婉修養,也就自行散去了。
寢宮裏隻剩下謝淵渟和溫婉二人,兩個人倔強的看著彼此的眼睛,誰也不開口,
半晌,溫婉突然噗的笑了出來,不是強顏歡笑,是真的很開心的那種笑,
謝淵渟被她笑的一臉懵逼,見溫婉笑的快岔氣了,忙伸手給人順氣,
一邊寵溺道:“想到什麼了,突然就笑成這個樣子?”
“我就是突然想到,好像遇到你以後,我的運氣一直就挺好的。”
溫婉身子歪了歪靠在謝淵渟身上,愜意的回憶起來,“初遇時雖然挨了你一鞭子吧,但也訛了你一千兩銀子,足夠安置我一家人,不至於流落街頭,
後來入詔獄救人,也是因為有你在,祖父和大哥、二叔才避免了滅口之災,
再後來江州、靖北、你幫我的就不說了,
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大姐,我根本無從知道慈寧宮裏的暗道,
在暗道裏被元英和銀燭架著跑的時候我就在想,我的好運大概是寄在你身上的,
隻要有你在,我就算偶爾倒黴,最終也會否極泰來的。”
如此想著,溫婉又想笑了,難道說,她前世之所以衰到慘不忍睹,難得就是因為缺了一個謝淵渟?
想想謝淵渟前世好像也沒比自己幸運到哪裏去,溫婉又忍不住想自己也是可以為謝淵渟帶來好運的,
如此一想,溫婉心情便奇好無比,連差點葬身禍害的糟糕經曆都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