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伸了個懶腰問道:“什麼時辰了?”
銀燭抱著一小摞挑好的折子站起來,
“還有一刻鍾就到酉時了,小姐可是累了,奴婢給您按按吧?”
這幾日溫婉連著伏案看資料,往往抬頭的時候,脖子都會發出哢嚓聲,
銀燭嚇的不行,就怕她哪一天把自己的脖子扭斷了,
私底下學了按摩的手法,一直沒用上。
溫婉兩眼放空道:“按摩就算了,晚上給我弄個粗鹽枕,我自己敷一下就好,
對了,謝淵渟呢,怎麼今天一天都沒見他人影?”
跟著溫婉來到遼東,謝淵渟對未來姑爺的身份適應良好,閑的讓人妒忌,
這幾日溫婉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在的時候溫婉嫌煩,不在了反倒有點不習慣了。
銀燭看的通透,輕笑道:“小姐忘了,您不是讓二公子替您去軍營看看嗎?
今日天還沒亮二公子就和陳將軍他們去軍營了。”
溫婉有自知之明,做生意賺錢,統治一方這種事情可以慢慢學,
但處理軍務,她是一點天賦都沒有,
難得謝淵渟來一趟,她就讓謝淵渟幫她去遼東軍中挑毛病,
既然要動,自然不能隻動文官,遼東目前的形勢,武將可比文官重要太多了。
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謝淵渟是被自己抓了壯丁,溫婉訕訕的拍拍腦門兒,
抓起隨手擱置在旁邊的披風,道:“堂堂遼東督主,
還不知道這遼東首府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呢,走,隨我去蘊州城裏逛逛。”
她說走就走,話音才落,人已經出了書房,銀燭忙追上去,
“小姐且慢,這邊晚上凍人的很,您這披風白天穿著還好,晚上出去太薄了,
換一件大氅吧,那麼多政務等著您處理呢,萬一著了風寒,豈不是耽誤事?”
跟著溫婉久了,銀燭也摸到了自家主子的軟肋,
她知道讓溫婉注意自己的身體,多半會被無視,索性拿政務說事,
溫婉果然就停下了腳步,“也罷,我回屋換身衣服,
你也換一身,別凍生病了我還要反過來找人伺候你。”
這一來二去的,主仆倆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夜風爭先恐後的襲來,溫婉慶幸聽了銀燭的換了厚衣服,主仆二人才到門口,
元英就提著劍迎了過來,“主子臨走前叮囑卑職,大小姐若要出門,務必貼身跟隨。”
雖然如今兩個人都安然無恙,可溫婉的兩次失蹤還是嚇到了謝淵渟,
他現在是恨不得把溫婉變小了揣兜裏,隨身攜帶著,
可即便如此,他從未提出過讓溫婉回到閨中,做個安分守己的閨閣婦人,
從不會讓溫婉覺得自己被束縛。
遼東的十月已經徹底入了冬,夜風呼嘯時站在外麵的人凍的骨頭縫裏都是冰涼的,
溫婉卻覺得心裏仿佛揣了一個小火爐,暖暖的。
兜帽罩住的臉上不可抑製的揚起笑容,對元英道:“他既叮囑了你,隻管跟著便是,
穿厚一點,凍壞了身子還怎麼保護我?”
元英扯了扯嘴角,掀開自己的斷麵披風,露出裏麵的一身黑色勁裝來,
“穿太厚影響行動,不過大小姐不用擔心,屬下裏麵穿的是您送的良人錦,凍不著。”
良人錦之所以失傳百年而名聲愈烈,就是因為它冬暖夏涼的屬性世所罕見,